邹途先顾不上这个了,他关上门,确认窗户和窗帘都拉上了。随后降低椅背,将纪南泽平放在椅子上,还没等他躺稳,就立马扑过去检查他脚踝的伤势。
“挺厉害的。”他感觉自己血液都快结冰了,说一句话都能哆嗦半天,“能看到骨头,不行……不行,那玩意生锈,伤口又这么大面积,铁定要破伤风。不能就这么放着。”
“先消毒,伤口……得尽快处理。”
纪南泽说着想从包里拿过毛巾,他手在半空抓了好几下,都碰不到背包带子。还是邹途越过他虚弱的身体,将毛巾递给了他。
纪南泽把毛巾咬在嘴里,深吸了一口气。他向邹途示意可以酒精消毒了。
邹途怕得要死。
他看到医用酒精流过伤口周围的时候,学长脸上的表情都在扭曲,整个身体在床上疼得激烈痉挛,活脱脱就是一条脱了水的鱼。他牙齿用得劲太大了,咬得毛巾上都洇开一滩鲜血来,邹途不敢停下手里的活,他要是一停,就真的再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消毒结束后,邹途又替他一层层缠上绷带,连番折腾下来,纪南泽整个人意识都快模糊了。
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白,眼皮沉重得不行。过了很久,才木讷地吐掉嘴里的毛巾,大汗淋漓地喘息着。
“我出去拿点止痛药,说不定还有破伤风疫苗。”邹途看着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难受得厉害,“学长,你和蓝莓先待在这儿,千万别发出声音。也别乱走,就等我回来。”
“现在……现在的状况。”纪南泽牙关都在打颤,“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呃……我们可能还没有摆脱苞米地的敌人。不要擅自行动,真的不要……”
“别说话了。”邹途安抚着他,他艰难地笑了,“学长,你睡一觉,睡醒了我就在你身边了。我不会擅作主张的,你睡一会儿……”
纪南泽还想对他说些什么,奈何浑身疼得厉害,他张了张嘴,还想抓住邹途的袖子,奈何喉咙一哑,就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邹途大步走到监控跟前,检查着监控画面里丧尸的分布程度以及药品储藏点。他在心里有了点底,扛起双肩包,随便抄起角落里一根警棍,推开监控室的门就往外走。
“邹途……”
他忍不住往后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