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想起了先前苏子乔的两门亲事,顿时无语凝噎。
苏子乔又说:“我如今是回长安了,可方才师兄不也说了,西北边境,怕是很快便要有战事。届时我若是被派出去打仗了,要如何娶妻?不怕跟师兄说,我前日回到将军府,阿兄气势汹汹地从邢国公府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争气,他为了我成家一事,快被气死。”
裴行俭愣住,“你阿兄为何快被气死了?”
苏子乔“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黄门侍郎崔老家中的孙女雅丽端庄,也不知因何缘故尚未说亲,阿兄听说了此事,便去向崔老探口风,想为我说亲,谁知崔老看不上我。”
正在低头喝茶的裴行俭险些将嘴里的一口茶喷出来,“什、什么?”
苏子乔说的崔老,是崔知温,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苏子乔侧头,朝裴行俭笑了笑,“我说,阿兄高高兴兴去拜访崔老,想为我说亲,结果被崔老用两个字打发了。”
裴行俭:“……”
裴行俭木然着脸,“哪两个字?”
苏子乔:“太老。”
裴行俭嘴角抽了抽。
诚然苏子乔年龄确实比崔小娘子大了一些,但崔知温也不必如此直接啊!
裴行俭心中本该是十分气愤的,可看着苏子乔那风轻云淡、丝毫不上心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连气愤都浪费感情。
裴行俭知道苏子乔自幼被送到军中,对家人也好对邢国公府也好,并无太多的眷恋。
只怪当年他的老师对苏子乔这个幺儿要求过于严厉,秉承着小树苗须得从小修剪的原则,在黑脸严父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导致苏子乔今日这样的性情。
——如今说什么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