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怎么想,都不可能搬得动的。
苏子乔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在他这么小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这样挺好的。”
裴行俭:“……”
裴行俭没理他,低头整了整衣袖,说:“听说你最近也常去龙武卫的大营。”
“有时在公主府无事,便过去看看。圣人前些日子拨了一块场地给龙武卫的禁军,我挑了一部分人先去那边的新场地。”苏子乔说着,瞟了裴尚书一眼,说道:“师兄最近过得不错呀,都有心思来关心我了。”
裴行俭没好气,“我只是想提醒你,可别总是一天到晚顾着往大营跑。”
苏子乔笑了笑,“多谢师兄提醒,昨晚我与公主夜观天象,发现您好事将近了。”
裴行俭板着脸,“说人话。”
“从去年开春时起,除了上朝和到吏部处理公事,师兄已经深居简出一年多。我和公主都觉得,师兄的好日子快来了。”
裴行俭顿了片刻,徐声说道:“我如今这样,才叫好日子。”
“子乔,我已经花甲之年。到了我这个岁数,该是要知天命的年纪,可偏偏光庭又这般年幼。”裴行俭面上带着复杂的笑,目光落在苏子乔身上,说道:“从前我也不明白为何老师对你如此狠心,自从光庭出生后,我倒也能明白几分他的苦心。”
稚儿不知人间疾苦,可老父亲却已行将就木。
若不能让他赶紧长大,足以保护自己,日后,谁能为他遮风挡雨?
说起苏定方,苏子乔却是没有接话,他负手站在台阶之上,看着那个摆放在庭院中的箭靶。
他对父亲的记忆并不多,说起来也从不觉得父亲对他亲切温情。他只记得年幼时与父亲一起看落日的那个黄昏,父亲与他说生于斯长于斯,终究有一日,也会死于斯。
人生天地间,当求死得其所。
所谓明哲保身,不过是时势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