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却说:“爱卿先别急着恼,你听一听,婉儿是怎么说的。”
语毕,太皇太后转向上官婉儿,“婉儿。”
上官婉儿嫣然一笑,朝太皇太后微微躬身,随即上前两步,用不缓不急的语调说道:“雍王一案,罪证确凿。此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如何定性。先帝尸骨未寒,圣人年幼,太皇太后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主持朝政,雍王不寻思着为国分忧,却在府中私藏甲胄,其心可居。即便雍王深受国子监的文人所爱戴,但国法如山,此事不会有变。”
裴炎哑然,这些浅显的道理,他又怎会不懂?
可万一有变呢?
国子监若是有心拥护雍王,叫人写了各种民谣在民间流传,百姓愚昧,谁是大唐的真命天子还说好呢。
武则天的目光落在裴炎身上,却笑着问上官婉儿,“婉儿,若是国子监的人为雍王闹起来,那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微笑,“国子监的人若是为雍王闹起来,只会令雍王罪上加罪。”
读书人容易被煽动,国子监的人若是能为雍王李贤闹起来,背后必然有人策划。如今太皇太后主政,正愁逮不着那些反对她主政之人的把柄呢,雍王这事情,可大可小,只看太皇太后打算怎么处理。
可若是国子监的人闹腾起来,怕是国子监的人从上到下,一个都逃不掉。
太皇太后不怕国子监的人闹。他们闹腾得越大,太皇太后越高兴。
洗掉一波反对势力后,大力推行科举,何愁朝堂之上没有新血液的注入?
至于雍王,太皇太后是铁了心要往重里办的。
杀鸡儆猴。
不从重从严处理,怎么能起震慑之效?
“雍王的事情,我心中有数。”武则天看向裴炎,徐声说道:“但他毕竟是天家嫡系,定然会有大臣为他求情,你总得要令人心服口服。裴炎,此事交给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