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沄端起茶盅,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清茶, 然后望着武攸暨。
武攸暨坐在位置上, 想着李沄方才说的话。
“我敢说,可是攸暨表兄,你敢信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武攸暨十分心惊。
武攸暨心思清明, 他从小就很会揣摩李沄的心事,他将李沄让武则天将长安之外的皇室宗亲都召回了长安,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联合起来, 再加上她刚才说的话……武攸暨瞪大了眼睛,看向李沄。
李沄捧着茶盅,对着他笑。
武攸暨:“……”
难怪薛绍要远离长安的时候,李沄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难过之情。
去年之时,薛绍的两位兄长也不知因何缘故,被太皇太后派去为先帝守陵了。此事来得蹊跷,可也不是什么大事,薛绍家里也有许多事情掰扯不清,薛绍有时都懒得过问,武攸暨也不想多事。
只是听说薛绍的两位兄长,心中都不喜欢太皇太后这个舅母,在羽林军的时候,酒后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而喜欢看相的明崇俨又跟太皇太后说,这两人不知天高地厚,看面相却与先帝的帝陵风水很合适,不如让他们去为先帝守陵?
武攸暨也闹不明白面相跟帝陵的风水有什么关系,总之后来太皇太后听了明崇俨的话,直接将他们派去守陵。
薛绍的兄长去守陵了,紧接着就是薛绍递了折子,说想要离开长安。
这些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
武攸暨看着对面笑得赏心悦目的长公主,赶紧喝杯茶缓一缓。
武攸暨:“小五,你老实跟我说,你心里是不是早就巴不得薛绍远离长安?”
李沄眨了眨眼,悦耳的声音揉着笑意,“我这样冤,绍表兄从小就待我极好,我恨不得他能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又怎会巴不得他早日远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