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秀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站在李沄身旁,自从李弘驾崩后,这位皇太后就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她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眉目清丽,纵使穿着素色常服,也不掩其华贵的气质。
杨玉秀面上带着微笑,徐声说道:“太平年幼的时候,活泼可爱,像是一尊白玉娃娃似的讨人喜欢,谁也不会舍得恼你。”
李沄回眸,她望着杨玉秀,“是吗?阿嫂,你真的是这么想吗?”
太平长公主虽然不问朝政,可是她帮着太皇太后在朝堂上折腾出了好大的动静,皇室宗亲提起太平长公主,无不恨得咬牙切齿。许多事情,虽然不曾闹到杨玉秀那里去,可她的族妹入主国公府,是武攸暨的妻子,她的父亲是太皇太后的表兄,许多事情,她即使不过问,也会知道。
杨玉秀笑睨了李沄一眼,转身踏上了台阶。
李沄也跟了上去。
杨玉秀说:“不管别人如何,太平,我总是护着你的。”略顿,她又说,“你的阿兄也是,他虽然不在了,但我知道他的心意。”
两人移步室内,杨玉秀让服侍的宫人都出去了,她与李沄坐在榻上,两人相对而坐。
室内很安静,杨玉秀跟李沄说:“苏将军走了?”
李沄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嗯,走了,阿娘让他去巡视军务。”
杨玉秀望着李沄,今日的长公主穿着一身赤红色的常服,明艳无俦。
“这不是很好吗?”杨玉秀说,“如今局势,太皇太后愿意派他去巡视军务,说明他深得太皇太后的器重,你应该高兴。”
李沄的手指摩挲着茶盅,语气轻缓地说道:“其实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阿嫂,都说当局者迷,其实也未必。我有时看阿娘,总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我又觉得未必就是当局者迷,若是身在其中,对许多事情会看得比旁观者更清楚。”
李沄抬眼,一双明眸落在杨玉秀清丽的面容上,她说:“其实阿嫂就看到比旁人更清楚。”
杨玉秀微微一笑,她伸手触碰刚注入热茶的白色茶盅。茶盅外壁微烫,她的指腹在茶盅上,烫得有些微疼,可她的指并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