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沄看了苏子都一眼,笑着说道:“子都,莫急。虽然问题很多,但总是有方法解决的。子乔在西域颇有威名,北境有黑齿常之接应,程务挺在安西都护府的这些年,多少都会攒有一些家底。大唐的铁骑不是一盘散沙,人心不会说散就散。”
苏子都闻言,咕哝着说道:“子都自然知道十一兄的铁骑是何等的威猛。可再威猛的铁骑,也与常人一般要吃喝用度。朝廷的补给迟迟不发,是会出问题的。”
这个道理,李沄又何尝不懂。
张易之和张昌宗这两个小兔崽子,她早晚把他们料理干净了。
可有的事情真要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的呢?去年的时候,母亲还能委屈一下张氏兄弟,到了如今,竟是一点都不乐意委屈他们了。
李沄在公主府里待了一整天没出门,傍晚时分,周国公武攸暨到了公主府。
武攸暨一进门,就跟李沄说:“两位族兄如今与张氏兄弟同流合污,今日大族兄到国公府找我,说要与我共谋大计。”
李沄见到武攸暨来,面上带着笑容。
她引领着武攸暨到了藕香榭,橘红色的光洒在湖面上,荷花在夕阳下摇摆,阵阵荷香随风而来。
侍女们有条不紊地将茶具摆上,李沄和武攸暨隔着案桌相对而坐。
李沄笑着说道:“攸暨表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武承嗣找你共谋什么大计?能让你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武攸暨来得虽急,但他行事向来稳重。如今见到了李沄,原本心中的几分着急也就散了。
他熟练地摆弄着茶具,跟李沄说道:“你还有心思要与我在这儿煮茶,张氏兄弟在宫里都快翻天了。”
“我知道张氏兄弟的能耐,有阿娘护着,他们确实能翻天。”
武攸暨顿了片刻,说:“他们想让姑母另立储君。”
李沄将手中的杯子一搁,回想起历史上关于母亲男宠干政的那些事情。在母亲的庇护下,张氏兄弟可以一手遮天。在母亲执政生涯的最后几年,朝政都被这对兄弟祸乱得不知成什么鬼样子了。最后母亲甚至谁也不见,既不见大臣,也不见子女,什么事情都是由张氏兄弟说了算,李唐政权岌岌可危,最后发生了政变,拥护李唐政权的大臣们逼宫,请求女皇退位。
李沄本以为这一次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