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脸色平静无波,只是轻扣案桌的五指流露出她此刻心中并不平静。
“太平,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沄迎着武攸暨的目光,笑着反问:“是不是无论我是怎么想的,攸暨表兄都会与我同进退?”
武攸暨望着李沄,忽然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入宫的时候,那个站在海棠树下的小公主。
小公主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漂亮、乖巧、可爱。她见到他时,眼眸弯弯,笑着奔向他,问道:“你就是攸暨表兄吗?我是太平。”
从此之后,这个小公主便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武攸暨英俊的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些许笑意,郑重说道:“不仅是我,还有薛绍和永安,我们总是与你一起的。”
永昌四年的秋天,苏子乔再度传来捷报。
该要运往边境的辎重尚未发出,圣人卧病长生殿,政令都是通过张氏兄弟传递。
李沄正在藕香榭中读苏子乔从前方送回来的家书。
苏将军大概跟公主说了一下如今的形势,原本附属于吐蕃的十几个部落已经归顺我朝,如今吐蕃看似顽强,实则将要黔驴技穷,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吐蕃及西域诸国必定归顺。
苏将军只字未提前线物资紧张的事情,他甚至还有雅兴去附近的镇上去逛,送了一个葡萄花纹的银香囊回来。
香囊的工艺巧夺天工,李沄很喜欢。
她将苏子乔送回来的香囊放进袖中的暗袋,又将家书叠好。
外患不灭,长安可不能乱。
母亲如今身体抱恙,既不让李天泽去请安,也不要李沄入宫侍奉汤药。能留在母亲身边的,只有张氏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