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皇上之恩天高地远,我会戒慎自恃,小心以全富贵的。”
“如此,最好不过。”
两人并鞍而骑,几番对答之后,却也是无话可说了。
最近王增与张佳木说话,多半如此,不到三句,便是规劝谏争的话,久而久之,原本的情份似乎也淡薄了一些下来。
毕竟,朋友之道虽然有各种交法,但如此一味只说公事,用的是正经口吻,那么,与普通的同僚或是上司下属又有何异呢?
如此一路而行,从东华门到奉天门左掖门一路进去,到乾清门向上禀报,里头派人传下话来,到慈宁宫见面。
如此,又得从乾清门向西头饶,好在隔的不远,而且宫中残雪打扫的干净,到处都是整齐的石甬道,所以行走并不困难,两人又是少壮之时,虽然穿巷时冷风逼人,不过随口说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慈宁门外,明显与往时不同,站班的高品宦官比目皆是,就连牛玉蒋安这样的大宦官也是一本正经的持着拂尘,老老实实的在门外站班,宦官之中尽有些熟人,有的和张佳木相关厚,也有的和王家素有交情,不过此时在慈宁宫前,大家也只是互相点头致意微笑罢了。
报进里头,这两人与普通的外臣不同,都有着准驸马的身份,所以一通传过后就直允入内,两人昂然直入,到得正殿,果然皇帝并皇太子,还有一大群宫妃女眷都在,急切之间看不清楚,况且,也不敢细看,两人到得太后近前,一起跪下叩首见礼。
“嗯,你们都辛苦了。”太后的声调倒是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就算是前一阵子,普国同庆,皇帝大表孝心,群臣一起到慈宁宫来给太后叩贺万寿的时候,太后的表情也还是这么样,淡淡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这自然是一种风范,仪度,贵戚和宗亲们都深深畏之,就算是景泰年间,两太后并尊并列,但大家心中,恐怕就是景泰自己,也只是把孙太后当真正的太后来看待吧。
却听太后向着两人道:“张佳木趋奉山陵差使,办的很不坏,听说下大雪的天还住大山里头,着实是辛苦了。”
“是。”张佳木碰首答道:“为太后将来千秋万岁的大事,臣不敢马虎。”
“嗯,也还罢了。”太后点了点头,道:“赠你太子太傅,也够酬功了,你要慎始慎终,一直这么小心当差效力,晓得么?”
“是,臣不敢不小心。”
“嗯”太后答应一声,又转向王增,道:“你这一阵子,过年过节的,一直在正阳门和崇文门一带巡视,听说,把宫里头的人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