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到了赵府,左菱舟上前敲了敲门,未几,就有一个蓄着胡子四五十来岁两鬓已有些斑驳的男人前来开门。那人看到她,也没先开口,而是上下打量了会儿,这才问道,“这里是赵府,二位是?”
左菱舟道:“贵府前几日可是买了个纪姓丫鬟?我此番来,便是前来赎她。”
那人却是连连摆手,“并未买什么丫鬟,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还是请回吧。”说着,就要关门。
左菱舟连忙伸手去抵住门,“老伯,你便让我们见见她吧,你们买她出了多少银两,我们还给你们便是,可以吗?”
那人却是有些动怒,“都说了没有,你这姑娘怎的还如此胡搅蛮缠,简直胡闹!”
左菱舟闻言,正想争辩,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冷哼,“你这奴才倒是好大的脾气,是与不是,买或未买,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家主子刚从京里回乡,总不想这会儿家宅都还未稳,就先去官府坐坐吧。你回去给你们家主子通报一声,便说有位顾姓故人,有事见他。”
左菱舟回头,就见顾玄棠此时已经冷了脸,一脸的冷漠与轻蔑,英俊的眉眼宛如夹杂着风雪的利刃,直直朝赵府的那个老伯刺去。左菱舟见惯了他平日里的温柔与云淡风轻,这会冷不丁见到他突然严肃了神色,冷厉了起来,竟一时有些陌生与畏惧,不觉低下头去。
赵详见此,不觉有些惊愕。他今日心情不好,昨个夜里,家里三岁的小孙子生病闹到天亮,然而自己的儿子却因为忙着去赌,不仅把家里的钱财都拿走了,更是彻夜未归。赵详给孙子喝了药,抱着他哄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小孙子睡了,他衣角刚沾到床,就见天已微亮,又得起身开始忙碌。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正是心里郁结,却碰上本来看门的小保因多吃了酒,这会儿还醉着,恰巧他路过正门,听见有敲门声,这才过来开了门。
也是他俩运气不好,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赵详心情不好,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俩,再一听左菱舟是为了赎府里的丫鬟而来,更是心生烦躁,只想着闭门送客。可是这会儿看着那之前还一派淡然的男人突然发起难来,竟是不由也生出了些畏惧。他到底是在京里待过,远远地见过一些上位之人,之前以为这穷乡僻壤除了官老爷,其余人都不必放在眼里,这会乍一听顾玄棠说到故人,却是不自觉重新打量起左、顾二人来。许是心里有了想法,他这会儿再看顾玄棠,只觉得他见到的那些人似乎都没有面前的人来的更加摄人,生怕顾玄棠也是京里来的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遂告了罪,絮絮解释几句,道:“两位随我进来吧,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顾玄棠冷笑一声,也没有多看他,只是看向左菱舟,柔声道:“进去吧。”
左菱舟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进了赵府。
赵府的宅院占地十分宽广,几人转了几个门,才到了正厅,赵详让丫鬟给他们俩看了茶,只道:“二位稍等片刻。”就出了正厅,往赵员外的院子走去。
左菱舟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厅里的摆设,突然有些羡慕,“要是我也能有这么一个宅子就好了。”
顾玄棠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两眼这厅里的摆设,却是没什么可以入眼,便道:“你这心愿,倒是着实要求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