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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心中激动,对林大哥道:“大哥,看来鞑子自己先乱起来了。”

“鞑子人少,咱们汉人人多,哪有以少御多的道理?他们迟早是要败退的。”林大哥眼中泛光,又道:“若是咱们汉人上下一条心,不自相残杀,这些鞑子哪里能够在关内如此横向霸道!”

“哥,话也问完了,这些人怎么办?”另一个壮士问道。

林姓大哥走到孔有德身前,仔细看了一番,摇头道:“啧啧,他若是穿着建奴王爷的甲胄,还真不至于被射死。”建奴高级将领的盔甲能将全身包括脖子都保护起来,的确不容易被冷箭射死。

“真是命中注定啊,汉奸不是那么好做的。”林大哥握住露出的箭杆,用力搅了搅,方才将箭矢拔出,确定这孔有德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解开铁甲系带,将孔有德的衣服裤子尽数剥落,只发现了装着一锭金子的钱袋,别无他物。

“怎么连个腰牌、印玺都没有?”林大哥问那几个清兵:“可是在你们身上?”

那几个清兵知道这人才是真大王,听他说话又和气,格外配合,连忙道:“这些东西照军法是不能带出营门的。”

“那他若是碰到其他清兵,又不认识,如何证明自己身份?”林大哥问道。

“每日都有口令和回令,以此来辨别敌我。”

“那探马一出去就是几日,他们怎么识别敌我?”林大哥越发觉得奇怪。虽然他知道腰牌靠不住,手艺好点的工匠要多少做多少,但连腰牌都不配,那不是开玩笑么?

“探马只管勘察敌情和地形,不管旁的。他们倒是有腰牌,但也没人会去问他们要。”那清兵道:“如今陕西都在鞑子手里,也不怕明军的奸细。”

“大哥,这对咱们来说正好哇!”络腮胡喜道:“咱们只要穿了鞑子的衣甲,大可以光明正大在外跑,也不用藏山沟子里放冷箭了!”

林大哥却稳重得多,道:“让他们脱光了,搜一搜。”

几个弟兄当即上前,将这些清兵的衣服剥了下来,果然没有搜到鞑子的腰牌。这在有些军事常识的明人眼里,简直是不可思议。但且换个角度想想:汉鞑之间的区别就在头发,可谓一目了然。汉人是宁死不肯剃头的,所以看到金钱鼠尾就可以知道是自己人,看到全发的便是明人,何必要费力去做腰牌?

再说如今陕西各军混杂,有绿营、有汉军、有满八旗,文字互不相同,再加上基本都是文盲,做了腰牌岂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么?

“好!”林大哥大笑一声:“鞑子如此轻敌松懈,覆灭就在旦夕!”他顿了顿,目光在清兵脸上扫过,道:“爷爷庙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只收三个,你们自己决定。死了的就当是投名状了。”说罢,他上前挑开了清兵绳索,让他们捉对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