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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有只是按习惯不得罪人,客套几句后,又向张惟功笑着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待众人出得诏狱庭院后,几十个国公府的长随才拥过来。众长随之前,却是一个成国公府的执事,见张元德等人过来,上前行了一礼,面露戚容,沉声说道:“二老爷,大哥儿,三哥儿,五哥儿,本府老太爷昨天晚上过去了。”

“什么?”

张元德还有点恍恍惚惚的,没有回过神来,他这样的勋贵子弟,自己生了气下令打仆人板子是常有的事,甚至开发几个过于不听话的奴仆小厮也不是没有过,打死了报个暴毙,谁也不会认真到国公府来查案子。

但看到曾经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被折磨的要死要活,前任国公狗一样地趴在地上,身上爬满了蛆虫,这种心理上的打击是无比沉痛和巨大。

这时候张元德才隐约明白过来,所谓的国公,勋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全是虚的,最要紧的还是那句话:一人之下。

只要你在那一人之下,你就什么都不是,昨天你是国公,身娇肉贵,第二你就能下诏狱,身上爬满蛆虫。

这样的心灵重击,在场的人其实都明白,小皇帝叫英国公府的这些爷们到诏狱来,目的就是为此,但张惟功能接受和正视的现实,张元德却有点接受不了,这就是地位和经历的差异和不同。

张元德整个人都懵懂了,听了成国公那长随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之后,才跌足道:“前天才去看了老国公,精神还健旺,怎么说去就去了!”

“老太爷最近精神很好,小的们也觉得这是万万想不到的事。”

张惟贤道:“别说了,赶紧过去吧。”

京中勋戚,多有联姻,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彼此虽然有斗争,但更多的时候是声气相连,老成国公是现在勋戚第一人,这么一去,对各方的震动当然不小。

“唉,偏是现在这时候。”

京畿附近的清丈工作已经开始,一旦丈田结束,除了两百顷的世田可以免税之外,勋戚之家的所有田亩都得按照规定纳税,虽然每亩三分的税额不高,不过对习惯一分银子不交的勋贵们来说,这个数字仍然是十足的肉痛。

如英国公府这样的大世家,田亩都在百万以上,整个京城四周的田地几乎被皇室和大世家们分光了,三分银子是不多,但乘以百万这个数字就十分可观了。

这些勋戚,每常都会争着请皇帝赐给盐引,赐给茶引,就是嫌银子还不够多,现在一年要拿出几万两来交给朝廷,每个人都感觉十分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