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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青年文官气的脸都歪了,有一人操着江西口音,惟功认得是观政进士邹元标,风头很劲的一个青年进士——对着惟功怒道:“张大人又要持兵部大堂上说的那番歪论了么?”

“不。”惟功正色道:“邹大人,这一次我想起来了,祖制,文武官员相见,如非直属,相差四品以上才用拜礼,如果文武官员并座受礼,武官居于中间。从祖制看来,其实我该坐在左首第一张椅子上才是。”

众官都是怒极,一群青年官员气的笑出声来,几个老大人都是面若金纸,看来如果再有什么争执,可能当场会闹出人命来。

“惟功,你在这里和大人们混搅什么,过来。”

就在张惟功可能遭遇文官群殴的时候,张简修适时出现,将惟功叫了出来。

惟功向着众人笑笑,拱一拱手,告辞而出。

在他身后,传来七八声错落有致的摔杯声响。

张简修抱怨道:“你这是何苦,他们原本就因为兵部一事对你不满,又何必招惹他们。”

“如果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最下首,而且也没有兵部那回事,你觉得他们就会高看练武之人一眼吗?”

“这……”张简修一滞,眼神也黯淡下来。

他两个哥哥已经中了进士,在万历二年两人都没有中进士那年,张居正十分愤怒,连庶吉士都没有挑,引起朝野非议,但张居正大权在握,不挑就是不挑,别人也没有办法。在万历五年时,两个张府举人终于成了进士,而且入选翰林,阖府上下在听闻消息时都是喜气洋洋,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而在时隔不久时,张简修被授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这是正三品的官职,比两个哥哥七品的翰林编修一职高了不知道有多少,但消息传来,张居正本人就不大开心,但简修固执己见,他这个当父亲的只得依从,府中各色人等,包括几个哥哥的内宅都派人来恭贺,不过张简修心里明白,自己在所有人眼里,始终只是个异类。

张简修颇有受打击的感觉,好在他生性粗豪,对着惟功笑道:“等你当了坐营官,挑我去做马军把总,要不然选锋把总也成。”

惟功笑道:“那岂不就是大材小用,你可是锦衣卫都指挥。”

“屁,那只是虚的!我也要做事,你不要我就不够交情。”

“令尊能同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