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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申时行的纵容下,几乎没有文官能弹劾得动此人,而万历对张惟贤办内操和查办逆案的能力也赞赏有加,同时因为张惟贤的勋臣……在大明,勋臣几乎就是贴上了可以放心的标签,哪怕在李闯大兵临城之时,崇祯最信任的还是勋臣和亲臣,朝臣就算想给张惟贤贴上当年江彬谋逆不法的标签也是无法,在这两年,张惟贤的势力几乎就是这样日夜膨胀着,特别是这几个月,张居正死后,再无人能制衡于他了。

眼前的申时行当然也不行,听到张惟贤自信满满的话,显然是对几个御史暗中都有联络了,申时行只能默然点头,道:“蓟镇戚元敬,原本这几个月就能动他,现在看来,等年后再说吧。”

“是,辽东有警,此是大势,无可动摇。”

“你的意思也是说,凤磐现在发动人弹劾令弟,皇上不为所动,亦是因此?”

“正是。”提起张惟功这个天生的克星,张惟贤也是一脸牙疼的模样,不过他矢志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惟功就是他绕不过去的大山。

现在惟功得罪首辅张四维和晋党至深,又被申时行忌惮,这是天大的机会。如果过几年张四维致仕,申时行固然可为首辅,但许国上位,再上来其余几个阁老,比如王锡爵,此老对张惟功就十分欣赏,那大事就不妙了。

这等机会,转瞬即逝,他断然道:“要对付惟功,只有动摇他在皇上心里忠直的形象,叫他做一件事,扎扎实实的刺痛得罪皇上,这样我等进言,才能有效。然后才谈得上剪除顺字行,最少,是加以限制。没有财力,吾家这个五弟就是无根之木,方便摆布了。”

申时行几乎要拍起巴掌来,但多年的养气功夫使得他镇定下来,定定神,便是问张惟贤道:“依你之见,具体当如何?”

“阁老想想何事是皇上最在意的?”

申时行一脸痛苦,还是说道:“你是说财货之物?”

“对喽。”

张惟贤轻笑道:“皇上对财货之物几乎是爱到骨子里,最爱的还是金银。阁老但请放心,迟则三四个月,快则一两个月,皇上必定下旨叫户部进金花银,必取光禄寺银。到时候,阁老可以叫张凤磐阁老将这东西密疏送上去……”

说着,张惟贤就是将一张纸递给申时行。

阁老层面的交流,张惟贤不好亲自参与,所以他虽然有情报,却是只能叫申时行代转。

“这是什么?”申时行下意识的问一句,接着便是一手接过来。

上头写的却是从宣府到三屯营,再到遵化,山海关,南到天津,保定,高阳诸府的顺字行的分店和车马运输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