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行长横队几乎快和中阵相连,前阵开火第二队预备,第三队装弹,然后第二队开火第三队预备,第一队转为第三队装弹,平时的训练中的威力尽显无余,一队队蒙古马队被打的秋风扫落叶一般,不要说破阵杀敌,就连稍微挡一下龙骑兵的脚步也是办不到的事。
大炮还在不停的轰鸣着,以蒙古人有限的经验,实在想不到明军的炮火为什么可以这样一直不停的轰击,以往明军用的火器多半粗劣不堪,打几响就得停一下,否则就有炸膛的危险,这时候的工部固然不象崇祯年间那样不成话,但也实在没有什么上佳的表现,火器质量参差不齐,用起来颇有风险,这也是老早就有的事情了。
辽阳镇的火炮之犀利,用工之考究,质量之好,这些蒙古人哪里能知道?
他们能知道的就是火炮不停地在天空炸响,炮弹不停地在自己的骑队当中犁出一条条血道来,被炮弹打中的人,死相实在太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断手断腿是小事,断头断半截身子都很平常,但被火炮打中的,那实在才叫“死相可怖”,只要稍看一眼,哪怕是再勇猛的蒙古汉子,也是身子冷了半截,根本再提不起拼搏的兴头来。
龙骑兵的枪阵又几乎是无解,打了一气,如风卷残云一般,将被打乱了的骑队打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队队的马队根本不敢撞上明晃晃的刺刀枪阵,或是退回,或是绕道,死尸铺满了一路,战马也跑的到处都是,旗帜也丢的满地,根本组不起有效的抵抗。
蒙古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初兴起时的重骑兵,后人都以为蒙古是以骑射安天下,连他们自己也渐渐这样认为,对明朝的战事中,他们的轻骑兵战法能有效对付明军将领的家丁战法,使明军疲于奔命,除了少数斩首之外,没有办法真正的打败蒙古,北虏胜则全胜,明军的步兵组织性差,一旦失去后勤和有效指挥,就是待宰杀的羔羊,土木之变时也先不过五六万精锐甲骑,明军最少有三十万正规军,但骑战失败后,步兵毫无用处,被节节分割包围,等着的就是屠杀。
轻骑既然有效,加之失去传承,此时的北虏就是大队的轻骑兵,他们的蒙古马身材矮小,缺乏冲刺力和承载的能力,所谓的重骑兵也不能和欧洲的板甲骑兵相比,何况现在就是穿一层棉甲的轻骑?连欧洲的板甲骑兵也对付不了三层枪阵,更不必提这些还在吃老本的北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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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路先把蒙古左翼打穿,这是开战之初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站在推杆车上,郭守约也是笑骂了一句,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李达的打法那么犀利凶猛,对战场稍纵即逝的机会绝不放过,看到北虏混乱,立刻变长横队平推,在轮射战法之下,小股的勇猛骑兵毫无机会,被打的非死即伤,死伤极为惨重,其余的甲骑和牧民抱头鼠窜,根本没有抵抗之意,第四营则在龙骑兵横队后以轻捷的战兵对付那些东一群西一堆乱跑的北虏,杀伤也是十分快捷有效,大阵则是长矛兵和火枪手一路跟着平推,收拾掉残余敌人,眼看就要打过战场过半的距离。
右路一路平推,一会对面之敌彻底失去建制后,小部份步兵和龙骑兵继续追击,大部主力可以兜转过来,与中路配合,夹击敌人。
对面之敌应该也是感觉到了危机,大队大队的甲骑拼命向前涌来,炮弹也是阻止不住,后面督阵的贵人们可能在杀人立威,蒙古人打发了凶性,终于一路拼上前来。
第一营的军官们都经受了最良好的训练,排出的方阵坚固整齐,在平时的大合练时,第一营向来就是一个标杆,这一次出征,第一营更是憋足了一口气,要打一个漂亮仗出来,给近卫第一和第二营瞧瞧……这两个营虽然是挑的老军官为基干,但士兵多半是新军,不象老第一营,其中有不少是舍人营和顺字行出身的将士。
看到敌骑逼近,军官们开始喝令起来,哨子声和喇叭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火枪军官们大声喝令麾下举枪准备,严令不准擅自开火,哪怕是平时训练再严格的军队,在做战时也很可能会出现自行其是的毛病,战场压力之下,人的思维会产生异变,出现一些不该有的变故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就是最考验军官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