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怕什么,真是糊涂了。”顾宪成哈哈一笑,朗声道:“矿使税监一来,我家反是最怕的,这不是笑话么?”
“你的意思?”
“宋家,李家,钱家,还有那些和辽阳关系莫切,赚了大钱的人家,他们才是真正的害怕!”顾宪成眼眉一挑,笑道:“江南民生凋敝,商业受损,你道是谁最紧张?当然是辽阳那位了,我们这里倒霉,他向谁去赚银子去?”
“这倒也是。”
顾性成也面露欢愉之色,笑着拍手道:“这真是现世报,来的快!”
“嗯,这件事要好好谋划一下,我会打听清楚究竟派谁过来,哪个太监当税监,随员是什么样人,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出出我们心中的恶气。”
当着亲哥哥,顾宪成也不必过于隐讳自己的想法,他狼狈去职,虽然现在风光无比,但在朝和在野是不一样的,他这养望,最少十年以上,到时候才能被运作召为京卿,如果不是狼狈出京,十年时间也足够到他四品京堂以上,而且顺风顺水,何必这般费尽心力!是以税监一事,对他来说不仅不是什么噩耗,相反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我苏常一带,原本就有织造太监,逼迫甚是利害,现在仰仗织制品和棉制品大肆贩卖,众皆得利,地方中产之家都变的富裕无比,如果真的再派税监来,恐怕众人被迫不过,也是很难运作。”
“事在人为!”顾宪成一脸傲气,他和高家等各大家族通过办学之事已经绑在一起,地方上的事,几乎就是他们几家说了算。
常州苏州的大家族,和他们也是声气相联,大家彼此合作的极好。只是顾家一直被挤在贸易圈外,对此各大家族也没有什么办法可言。
在纯粹的商业之事上,还是宋家和李家等早期与辽阳合作的商家做的最好,也是占有最大的份额,顾宪成早就暗中运作,江南各家也有不少为之意动的,如果真的借着税监一事运作,倒真的是蛮好的机会。
这税监再可恶,如果将矛头引到辽阳那边,使依附辽阳的商人家族一扫而空,当然也是一件极愉快的好事。
“好了,大哥,一会我叫人送银子过来。”
顾性成高兴过后,仍然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顾宪成呵呵一笑,说了一个数字,顾性成一脸惊奇,只呐呐道:“老二,你这银子……”
“这个大哥你莫管了。”
顾宪成打断兄长的话,戴了方巾出门,到得书院,叫了一个心腹过来,吩咐道:“浒墅那边,最近截了多少税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