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台在一边看着他们,心里猜测不知道河洛是不是把九殷当爹了。
九殷受了重伤,若非束台及时赶到,他今日会交代在这里。西王母杀他虽不是为了天道之位,到底也动手了,与河洛的推算结果一致。
九殷与河洛将今日的事纳入起棋局,继续推算起来。
束台坐在一边没说话,交叠着双手趴在桌子上,目光注视着九殷。
他还这么虚弱,河洛就拉着他推算,这儿子忒不孝顺。
束台把脑袋埋进臂弯里,阖着眼,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周围越来越安静,束台听见炉子中火焰爆花的声音,听得见窗外雪落下的声音,也听得见九殷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低沉平静,让束台想到天上月,高山雪,天外天宫殿里的俯视,坠落樊渊之际的回望。
束台不知道什么睡过去了,他醒来的时候还趴在桌子上,河洛也不见了,身边只坐着九殷。
九殷伸手摆弄蜡烛,门外是肆虐的风雪,门内是一盏烛火,两人对坐。
束台坐起来,抻了抻腰背。九殷适时递上一杯热茶,束台接过,捧着茶盏,对着一支烛火。
“你的伤势怎么样?”束台问道。
“不碍事,只要死不了,总有痊愈那天。”九殷看着束台,忽然伸出手,拢了拢他的头发。
束台没有躲,两个人便离得极近。束台看着九殷,九殷的目光却落在束台被烧掉的头发上,他轻轻拂过去,头发恢复如初。
九殷收回目光,却正对上束台看着他的眼睛。束台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束台是世界上最好的束台。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束台永远是束台,永远是九殷深爱的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