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垂首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万一有个好歹,我绝不连累您和督主。”
所谓的连累,不仅是罪状勾连,大多时候是情难割舍。
月徊惨然看着他,这孩子弄得胡子拉碴,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她也舍不得怪他。最后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别琢磨那些了,我想尽法子也会保住你的。你回头把自己收拾干净喽,我瞧着你,怎么比在码头上那会儿还埋汰。”
小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脸上带着愧疚之色,“我对不起您和督主……您是不是还要充后宫,为我这事儿赔进自己?”
月徊摇头,“我的贵妃位分被珍熹抢啦,我还进宫干什么?我往后就和我哥哥伙着过日子得了,反正他也孤苦伶仃一个人,没的到老了没人给他端茶递水,毕竟咱们的好日子是他给的,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
小四听明白了,月姐今后的坎坷全是他和珍熹害的,珍熹抢了她的位分,自己又不成器,了这趟浑水。兴许梁遇就是以此作为要挟,逼着她终身不嫁留下给他作伴儿的,这么一想月徊捡了他,原来是给自己捡了一大劫。
他颓然退后两步,靠墙哭起来,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我该死!”
月徊吓一跳,忙拽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呀?”
“我害得您要和太监作伴……”
小四痛哭流涕,月徊有口难言,只好一径安慰他:“没你这事儿我也乐意陪着他,我们本来就是一家子,自己人不顾念着,他将来怎么办?你是知道我的,我喜欢和好看的人扎堆儿,我哥哥他虽说缺了一块儿,可长得不赖,我一辈子对着他,一辈子赏心悦目,可是赚大发了……”
隔墙听着她胡说八道的梁遇叹了口气,负着手,慢慢往档子房去了。南下大半年,公务堆得像山,他大概瞧了瞧,把要紧的几桩处置完,等他出来的时候,月徊和小四的旧也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