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长更说话了:“大王,末将知道,那羊马河是一条春汛河,在冬天的时候水流很小,骑兵就可以过去,可到了春天,就会可能上涨起来,那样的话,牛马就难渡了,不过那里却是适合牧人们饮马畜类。如果是三月的话,很有可能那条河会涨起来,那样的话,我们就不好打了,那大牛首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说要决战,他这是要干嘛,在河边和我们相互瞪眼吗?”
王良道:“大王,以臣下之见,那大牛首是想战可又怕战,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天意!”
刘羲奇道:“什么叫找天意?”王良转首对长更道:“我问你,那条河是不是一定会准时在三月间就涨流?”长更道:“不确定,有的时候四月还不见长,不过正常都是三月长水的!”
刘羲笑道:“本王明白了,他是想看这水流,如果可以渡,他就打,如果不可以渡,那他就退兵,还可以维护自己的颜面!这样的话他会有借口向自己的部民解释,毕竟他是义渠的大牛首,如果不战而退,太不像话了,这也算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他还不笨呢……”
王良道:“这样可是不好,大王,你的意下如何?”刘羲想了想,道:“我们要先去看看!”
天气还是冷的,一行百多骑飞骑飞出了东骑彭卢城的东虎门,直奔着羊马河而去。
马蹄飞扬,打着铁蹄子的马蹄狠狠落下,砸在地上,挖的草泥地飞起,一株株小草给从草地里溅起,还有一些地方仍上着冻,起着薄冰,可在那马蹄子之下,也是飞快的化成碎片。
冷风清流,一股股的刮过来,把东骑人的厚毡袍子都给扬起来了。
按古历,一月已经是春天了,中国古代的历法是为了帮助农耕的,所以对季节变化十分细致。从立春开始,然后是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所以,天气虽还冷,可阳光却已经透露出几分情谊了。
一些化冻的地方,青青的绿草已经挡不住的钻露出来。这还是刚开始,也许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有动画片里那种奶油一样的小鲜花开出来,那时想必就更美了。
这时的山很难看,黑白相间,但如果到了夏天,青山碧草,那可是说不出的美。不过,既然现在的景色不美,那可就挡不住东骑人雨点般的马蹄子了,那连绵的声响如一组打击乐一样动人。特别是刘羲,刘羲身上的披风可不是厚毡,而是素色的玄纤。和老秦人尚黑一样,刘羲对黑色也是情有独钟。但东骑真正尚的是蓝绿两色。
东骑人先一步到了羊马河的下游。这里真的是没有什么,水浅浅的,冰冰的,河岸却是可以见到青嫩的细草了,还有几株不断的青树。这里的水很小,河水还没不到人的脚背。很难想象,过不了几个月,这里的河水就会涨上来,它会流动湍急,把敢于下流的牛羊一股脑冲走。因为到时候,不但会有雪化下的水流注入到河里,还会有连绵的春雨给这河里增添威能,这条河会在后末给一条条散乱的河道分开,也许有的会流入洛水,也许会流到泾水里,可更大的可能,是消散掉,再也看不见。
也正因为这条河流的不稳定,所以义渠人没有在这边上种田,而仅仅是用它饮牛羊。
这其实可惜了,刘羲看得出来,这条河的消失有两点,一是两岸的树太少了,其实这岸边一定是有树的,可惜的是不知是给谁人砍了,所以,河泥越来越多,最后让河水在末尾散流了,再也无踪的沉入到了地下,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