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接住他了!”二娃动作很快,松开杂草拦腰抱住了少年,不过他雪白的棉褂上多了两个黑手印,少年借力拔出双脚,踉跄了两步终于站稳了脚。

“二爷,赶紧上来吧,回去我又要挨骂啦,您心疼心疼小的!”田边一个小厮打扮的家伙哭丧着脸哀求着。

“见喜儿,你别嚎丧了,我这就上去!”少年不耐烦的吼了句,淌着快没到大腿根的浑水走向田边。

“二爷呀,你看你这身泥啊!”见喜紧走两步把少年搀上岸,一边埋怨一边从怀里掏出丝巾给他擦拭脸上的泥点。

“哪里用这么麻烦,我到渠边洗洗!”少年打开见喜的手,脱下小褂跳到水渠里撩水洗净手脸上的污迹,随手捡起扔在一边的小褂擦净脸上的水珠,赤着脚走到田边树荫下。

“二爷,喝点凉茶!”老妇满脸堆笑地双手捧着粗瓷碗恭敬地递给少年,还没等他伸手去接,一边的见喜窜了过来,一把抢过水碗将水泼掉,扔到手里沾了泥点的丝巾,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麻利的内外擦拭水碗。

“喜爷,碗我已经洗过了,干净的很……”老妇惶恐地说道,二娃感到被羞辱怒目看向见喜攥紧了拳头,可是又不敢发作。

“雷婶,不要理他!”少年抢过水碗,踢了见喜一脚喝道:“谁让你多事!”见喜不敢对少年有丝毫违拗,躬身退到一边,偷偷地瞪了老妇一眼。

“雷婶,这茶里可是加了糖霜?”少年自己拿起水罐倒了一碗水,大口喝尽,双手送还水碗,扬了扬眉毛问道,二娃见少年不以为意的把茶喝了,咧着嘴笑了。

“呵呵,是的,二爷喝着还甜!”老妇喜滋滋地回答道,“这两天热,二娃他爹特意从集上买的!一块脚,您心疼心疼小的!”田边一个小厮打扮的家伙哭丧着脸哀求着。

“甜,真甜!”少年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

“家里糖霜都堆满了半间屋子,也没见他说过甜,真是个……”见喜撇撇嘴躲到一棵树下看着主子享受的模样腹诽着。

“阁长(宋时对有低价职位的宦官称呼),二爷可在这里?”一个身穿黄衣的十二三岁内侍提着衣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小声问道。

“逢喜,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惊了郡王爷小心回去剥了你的皮!”见喜正憋着气脸上哪还有刚才的谦恭,尖着嗓子压低声音呵斥着满头大汗的小黄门。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逢喜忙不迭的作揖赔罪,本来就白的怕人的小脸变得更加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