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就挖了这么长的壕沟,你们为何阻止?”察哥再仔细看,果然不断有新土从沟中扔上来,显然沟里的人挖土,不断的加深加宽壕沟。

“禀王爷,末将以为是宋军为防止我军袭营采取的措施,挖条沟不足为奇,而且宋军立寨一向如此,所以末将没有采取行动。”统兵觉得王爷今日有些疑神疑鬼,琢磨着可能是连番中计,他变得胆小了。

“嗯,你们马上派兵前去侦察,看看宋军的反应!”察哥想想守将说的不错,可他心中还是不安,觉得对面那位在耍什么诡计,但又一时琢磨不出,决定还是看看再说。

前营统兵不敢怠慢,带了五百骑兵冲出寨门探查,可每当他们靠近壕沟时,宋军就从远距离以弓弩射击,并不出兵驱逐,他们试探了几次都是如此,还是无法靠近,瞧不真切,当他们撤离后,宋军又开始埋头挖沟,也不追击。统兵回军如实禀报。察哥也没瞧出所以然来,只能让他们严加监视,如有异动立刻禀报。

赵柽站在建在台地上的瞭望塔也在观察者夏军的动向,刚才察哥的一举一动都没逃离他的眼睛,可恨的是自己的火炮没有那么远的射程,手里也没有前世的远程狙击枪,否则自己就能将他爆了头,看着察哥平安的离开,他只能悻悻的放下望远镜,恨恨地吐了两口唾沫。

“王爷,战壕已经挖的差不多了,您看下一步如何?”赵廉问道,昨天王爷突然将他叫了去,让他沿着防线向前挖沟,于是全军总动员,调集了两万余众一天一夜间挖了两道宽一丈,深三尺的战壕,蜿蜒十余里。

“为什么不挖,在战壕中布置弩军,正面每隔三十步设置一处机枪阵地,支援弩军作战,同时要加强两翼的防守,切不可再发生那晚的事情,晚上调集全军向前五十步再挖一条战壕,留出可四马并行的通道,派遣炮兵在两道壕沟之间机动,配合作战。”赵柽说道,那夜赵柽得知夜渡夏军屈野河,便明白夏军的夜袭是佯攻,目的是掩护那支渡河的小队,而那支小队就是察哥派出的信使。

这时派出信使,赵柽分析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求援,二是要粮。说明察哥经过那日一战,已经明白要想凭借自己现在的兵力与宋军决战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只有固守待援,等聚起援兵再行决战;缺粮是察哥的另一个命门,他现在还不知道赵柽已经遣军奇袭夏州,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拼死突围。

现在还是夏季,等秋粮收获还得个把月,此时各个州县肯定无法调出供数万大军食用的粮食,只能从夏州窖藏中调拨,可那时粮草已经尽为忠勇军所得。赵柽早就替察哥算过账了,现在察哥手里的存粮绝超不过十日,甚至更少,没有粮食只能屠杀战马为食,一匹马可以供三十人吃一天,一万人一天就得吃三百匹马,一万匹马也不过吃一个月,但峡谷中哪里有供数万匹马吃的青草,恐怕用不了十天,峡谷中已经是寸草不生了,夏军只有生吃臭肉为食了。所以赵柽得到夏州方面的消息后,反倒不急了,只要自己加强封锁,以静制动,就可以等着为察哥收尸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兵临城下

夏军为了保存体力,准备再度实施‘内外呼应,中心开花,一战定河中’的战略,除了定点定时的巡查外,全军挖野菜,刨树根,捋树叶,下河捞鱼,上山打猎,为填饱肚子而奋斗。

赵柽定下‘以静制动’的策略后,只是不住的调整防御工事,挖沟修寨,加强防御力量,调集粮草,让人看来就是要与夏军准备打持久战,河西那粮仓修的一个接一个,像一座座小山,仿佛要准备在这里过冬似的。而随着防御措施的完备,擅长骑射、冲锋的夏军变成了小脚女人,活动的范围日益缩小。

各路宋军现在云集浊轮川,加上配合作战的蕃兵弓箭手,兵力总数达到五万人,自开战以来兵力首次超过了夏军,每天好吃好喝不干活儿,赵柽的心眼又活络起来,他一边练兵,一边开始对夏军骚扰。

赵柽命令大军主力坚守大营,封锁所有出川的道口,就是只容单骑行走的小路也派兵丁定时巡逻察看;然后各部派出小股部队轮番日夜骚扰夏军,让他们不得安宁,同时命一支突击部队待命,等夏军疲惫的时候伺机而出,往往搞得夏军手忙脚乱,等他们准备好反击的时候,捞了一把的宋军又撤军回营,不与他们硬拼。几日下来搞得夏军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再不能安心找食儿去了,谁知道宋军哪一出攻击是真的呢?只能天天枕戈待旦严防死守!

战场上兵来将往,闹得不亦乐乎,可是赵信发现躲在连谷城中避暑的王爷并不开心,常常坐在院子里发呆,而且一坐就是半天,直到夕阳西下,星斗满天才黯然回屋睡觉,却往往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让他不尽担忧起来,想着王爷是不是有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