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援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借路河东至洛阳,这条路多是大路,也为平原,适合骑兵驰骋,但是金军为防止大宋河东、陕西两地出援汴京,已经在沿途重兵设防,再就是不知道河东方面对西京的态度如何;另一条路便是经蔚州走飞狐至中山,这条路多为山地,不利骑兵行动,而且蔚州还在女真人手中,沿途必有战斗,但是可以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女真人的后方,控制真定、中山两座河北重镇,截断女真人的归路。

经过审慎的考虑后,赵柽决定兵分两路援宋,以赵勇为南路行军总管,以赵义为副总管,许宏为监军,统领中兴军军部诸部,龙将和虎将四、五、六叁个旅,加强辎重一旅、炮一旅自朔州出发,取道河东南下洛阳,发挥骑兵的优势,快速南下;另一路以赵耻为北路总管,赵廉为副总管,王瑾为监军统领虎将一、二、三叁个旅及狼将除沙漠二旅外的五个旅,加强辎重二旅和炮二旅自应州出兵,攻取灵丘,取道飞狐;王爷赵柽随北路行动,近卫师一部随行护卫,余部警卫王城……

命令下达后,一直在应州驻扎训练的狼将山地旅以演习为名大摇大摆的摆开了阵势,而蔚州的女真人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提高戒备,结果被他们在虎将的配合下搞了个突然袭击,一旅迅速攻破了灵丘,占领了出发阵地。然后一旅马不停蹄占领了飞狐陉的北口,并封锁了所有路口,防止走漏消息,北路军迅速通过打开的通路开进。

太行山山脉和燕山、恒山山脉之间,自然衍生出一条道路,便是飞狐陉,这条道路有着“天下险”之称。飞狐峪的北头是北口村,村名的由来不言而喻,出了北口村,便是壶流河盆地,这里山势转平,无险可守。所以历朝历代都只在北口设立关卡,并无重兵把守。

再向北便是古人所说的“飞狐谷水”,也就是飞狐峪、四十里峪。这四十里间,山谷急速沉降,而两侧的山峰却峭直挺拔,狭窄而不见间断,用“一线天”来形容,绝不为过。壁立陡峭的山峰,基本在三十丈以上,山谷的宽度,却在六丈至二十丈米之间。越下山,河谷越宽,而两山仍然高耸入云,身处其间,大感震撼。

黑石岭在飞狐峪,汉时称之为“常山关”,又称“飞狐岌”。此岭高峻陡峭,古时的战争中守住了黑石岭,就等于守住了飞狐口这条大通道,想进飞狐,不过黑石岭是不行的。而大同通中原有二门,居庸关当其后,紫荆关置其前;走居庸关者必经鸡鸣山,走紫荆者必经黑石岭——守住黑石岭就等于守住了飞狐陉,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正隆冬时节,飞狐峪冰冷异常,常有人、牲畜冻死山中,晚上一定要注意保暖,哨兵要勤换岗,人要多活动,千万不可长时间不动。”这句话赵柽一路下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他还是不耐其烦的叮嘱遇到的每一个军官,他钻进一间以雪墙修起的屯兵洞说道。

“王爷,放心吧,我们都经过这方面的训练,身上的衣服保暖又好,不会出问题!”狼将一旅长常超笑着说道,他们一路做先锋,抢关夺寨走在前边,而攻取黑石岭还要看他们的。

“把你的毛巾拿出来,我看看放在了哪里?”赵柽随意指着一个士兵说道,这些士兵们出发前都配发了一套新的冬装,他们不但有保暖内衣,鸭绒防寒服,还有头罩、手套、防雪绑腿和赶制的雪鞋这些小玩意儿。

“王爷,这……”那个士兵脸一红,可看到王爷严肃的表情,不好意思的从裤裆中掏出了自己的毛巾。

“呵呵,不错,这没什么不好意思,如果冻得你小便失禁湿了裤子,轻者断子绝孙,重则要了你的小命!”赵柽拍拍那个士兵的肩膀满意的说道。

“常超,吩咐火军多做些肉食,热饭,烧些开水,不要吃冷的,要保存好体力!”赵柽走出雪屋说道。

“王爷,我们只带了十日的粮草,现在还不知道前边的情形如何,还是节约些吧!”常超说道。

“嗯,不必到了前边会好些的!”赵柽想了想说道。

他们此次出兵走的是山路,又赶上今年大雪不停,行路艰难可见一般。而这次是远离根据地作战,赵柽命令辎重旅全部准备的驮马运输,但携带的也多是弹药和药品,粮草只有五日应急食品,各旅辎重队的运输能力也只能保证十日的粮食供应。

可是进入飞狐陉之后,山路狭窄难行不说,而且整个山峪就像一根巨大的通风管,呼啸的寒风从中吹过,赵柽估计按现代的标准得有零下三十度左右,一些从云贵引进的山地矮马经受不住严寒而被冻死,还有一些马在冰雪上失足坠入山谷。所以物资运输也十分困难,而前边还有一大半的路要走,要解决粮食的问题只能尽快走出这段山路,而眼前就要尽快攻下了黑石岭堡,打通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