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现在形势依然危急,金军大队人马还在院外,大家千万不可惊慌,一定要听从指挥,待援军到来后分批撤离,老幼妇孺先行,年轻力壮着后行,不可争抢!”现在获救的众人在太后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赵柽上前说道,现在必须给他们这些人立好规矩,免得惹出是非。
“二哥儿,我们都是天潢贵胄理应先行撤离,怎么在他人之后!”这时景王赵杞说道,他在兄弟中排行老六,如今除了那个一言不发行尸走肉般的郓王赵楷,北行的诸位兄弟中便以他为首了,这时站出来说道,本来心中还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陪父亲前往真定被救了下来,现在却被二哥儿安排在最后撤离,心中的感激马上化作愁怨,担心他将自己抛下。
“六哥儿,你既知自己还是天潢贵胄就更该明白危难之时当奋勇在前,为社稷而战,而不是去与这些妇孺老弱争抢逃生的机会,苟且偷生!”赵柽说道。
“二哥儿,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我们是皇子,大宋需要我们延续国脉,二哥儿如此安排是什么想法吧!”济王赵栩说道。
“佛曰众生平等,何况在危难之时,便是这些你们眼中的臣子奴才伴随你们到此,而他们落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因为我们这些天潢贵胄呢?可他们抱怨过你们谁吗,你难道忍心抛弃这些人,只是因为他们老弱难行!”赵柽皱了下眉,火往上窜,都什么时候了,还未脱险便摆起了谱儿,但他还是压住了火气冲着两人说道,当然也谈不上好听了。
“若想让你们死,我家王爷又何必涉险来到这里,他只需像康王一样远远的离开中原,等女真人将你们全都押送到北国即可,用得着这么费事吗?”路逍遥从王爷身后走出来冷冷地说道。
“大胆,你什么身份,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赵栩虽然离着路逍遥还有几步,但是他也感到了凛凛杀气扑面而来,不由的退后一步说道。
“住口,不要再出丑了,他们说得不错,我们身为皇子不能为国守节,不能为君战死,丢了祖宗的社稷江山,要不是诸位臣工一路照拂,只怕早就曝尸荒野了,哪里有脸在他们面前端着皇子的架子!”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楷对赵栩和赵杞喝道。
“三哥儿……”赵杞和赵栩知道三哥和二哥一向不和,今日却向着‘外人’说起话来了,这令他们十分不解。
“二哥儿,小弟不才,请给我一把刀,我愿与众军一同杀敌,以雪国耻!”赵楷冲赵柽深施一礼说道。
“三哥儿不必如此,你只需听从安排,照顾好众兄弟即可,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就一定将大家全部安全救出!”赵柽还礼说道,没想到过去与自己争强的郓王此时却在关键时刻站在了自己这边,看来他还是知道大义,分得清轻重……
赵州城守将额鲁观赶到齐家大院时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他的震惊可想而知,谁能想到有人敢在万马千军之中虎口拔牙,要将俘获的南朝宗室救出。总是在最不该出问题的地方出了问题。
城中的兵丁虽然经过数次抽调,但是仍然不下万人,额鲁观也知道丢了这些俘虏的严重后果,那不仅仅是让都帅颜面扫地,而是那些皇子龙孙们脱困后,必然会召集各军复国,与大金国继续为敌,他们回家的路将更加艰难。额鲁观急忙调集兵将一路要夺回城门阻止他们出城,一路围攻大院,要夺回俘虏。
两个战场虽然相距不远,但是都打得异常激烈,女真人不要命似的发动攻击,好在街道地方有限,他们难以展开大军,只能分波次轮流冲击。可连续不断的冲击也给赵柽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他们只有百人要防守整个院子,兵力肯定是略显不足,依靠的只是他们手中犀利的火器和优秀的技战术,危机时刻赵柽也要加入战斗。
而城垣上的突击三组人数虽少,面临的敌军虽多,可却比大院的战斗从容的多,他们占据了城楼,居高临下射击占尽了地利,只需守住主城和翁城的连接处,阻止敌军从马道上上城,便保住了城门。金军从城上城下发起一次次攻击,但是都被打退,尸体铺满了城墙,血汇聚成一条小溪顺着马道流下……
“二爷,我们的弹药不多了,不若我们掩护您突围,到城外调遣援兵!”几轮攻击下,突击队的弹药损耗巨大,而援军还没有到达,敌人却不要命的一波接一波的冲击,二娃看形势越来越不利,对王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