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能得你,若是当年皇帝派我去,还轮到你在这显摆!”赵勇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这一路上他晕船晕的厉害,吐得脸都绿了,没少受这小子取笑。
“是、是,您是大将之才,怎么能做这种操舟弄水的苦差,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还是您的属下吗!”翟成笑着说道,可眼睛没有离开海面。
“知道就好,出了错,小心我像过去一样揍你!”赵勇晃了晃拳头说道。
“这条水路早些年我们常走,哪里有暗礁,哪里有暗流,我清楚的很!”翟成说着话,一边变幻着手势,指挥战舰驶入江口。
平壤是高丽重要的贸易中心,大同江水深江阔,勾连大海,自然成了最为繁忙的水道,盛中堂是做海外贸易的,起家也是通过与高丽和扶桑的交易,这里常来常往,当然对水文十分熟悉。翟成知道平时江中也可行万斛大船,现在赶上大潮,神威号船高吃水虽深,在江中航行只要不偏离中间水道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大潮海水灌入江中,水流川急,风高浪大,他说得轻松却丝毫也不敢马虎。
‘轰、轰……’前锋舰队两侧舷炮开始射击,赵勇用望远镜看着前方,炮弹在江两岸金军设置的城寨中爆炸,寨子里的金军士兵被炸的东躲西藏,抱头鼠窜,在猛烈的炮火下抛石机、弩车都被轰成了碎片,化作漫天飞舞的木屑。
而今日是大潮,为了防止锁江的船索被潮水冲断卷走,所以金军昨日就已经被撤掉了,谁想到宋军恰恰就来了,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宋军舰队毫无阻碍的顺利的进入大同江。
“令陆战二旅准备登陆,夺取金军水寨,后军护航舰队配合陆战旅,大队不停!”赵勇看了下战场上的形势下令道。金军在舰炮密集的轰击下损失惨重纷纷逃离,因为海州水师在完成输送登陆部队后还要配合登州水师围歼金水军,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必须控制两岸的要地,在金军被击退前防止归路被断。
按照预先的作战计划,陆战二旅负责夺取并守住南浦港,其余的两个旅也将在大同江沿岸要地登陆留兵驻守,待援军到达西京后,将随舰队返航再次在鸭渌江口登岸断敌后路,因此他们的任务最为艰巨。随着命令的下达,前军和中军不停,运送豹将和狮将的运输船队则编入中军继续借着大潮迅速向西京进发,而后军护航舰接替前军的位置以舷炮支援陆战队登陆。
“陆战旅的战斗力不亚于京畿五将啊!”陆战旅在后军战舰的掩护下,迅速转乘系于船尾的小船,每队一舟向岸边靠拢,动作迅捷勇猛,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赵勇这个‘老将’如何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感叹地说道。
“是啊,陆战队的老底子都是咱们北府培养出来的那批人,说起来和京畿五将都是一脉相承!”翟成点头道。中军继续向前,后军舰队驻泊江面不停的向金军控制的水寨射击,十几艘搭载的陆战队的小舟呈扇形展开,已然开始向滩头冲击,架在船头的机枪喷吐着火舌扫射着岸上试图阻止他们的金军。
“唉,皇帝当年领着咱们这帮旱鸭子在庄子的水坝里操舟弄桨,在水里扑腾,谁知道现在竟扑腾出这么一支能跨海渡江,所向披靡的水军啊!”赵勇不无感慨的说道,说话间第一波登陆部队已经抢滩成功,冒着硝烟涉水登岸,舰炮也抬高炮口延伸射击,继续支援登岸的陆战队,而第二波部队已经转载完毕下水冲击。
“想想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北府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恐怕那时皇帝心中早就有了建设水军的想法,而咱们还只是抱怨水凉坑深,担心被淹死呢!”翟成也忆起往事叹道,说起来皇帝比他们还要小上几岁,可那时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指挥这么一支庞大的水师。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我看最怕是跟错了人,没有皇帝咱们这些人撑死也就能凭着把力气挣碗饭吃,养家糊口而已,哪里会有今日!”着陆战队一个指挥已经登陆上岸,攻取了敌军设置的桥头堡,建立滩头阵地,后续部队也陆续上岸,发起了对港口的冲击,表明胜局已定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赵勇松了口气放下望远镜说道。
“大帅这句话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当年我们行走高丽都是打着商队的旗号,忍受着他们的盘剥和白眼,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我能指挥着战舰在高丽横冲直撞,谁承想皇帝帮我实现了,如今他们俯首帖耳的求我们出兵相助,这是何等的解气!”战舰越行越远,战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只有隆隆的炮声告诉他们战斗还在进行,“没有皇帝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也没有今日可纵横四海的新宋,不管别人如何,谁若是敢对皇帝不敬,我翟成第一个不答应,即便远在天边也要率兵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