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黎叔回来了,到底是医者,当下煎了药喂着魏衍服了下去,整个人便清楚过来了。
折腾了半宿,黎叔起了身,对靠在床上的魏衍道:“你歇着罢。”
苏婉亦忙起身跟了过去,那侍从却将她拦住了,转对黎叔道:“黎先生,可否将这位小兄弟留在王爷营中,我瞧着他比我们细致妥帖多了,自然要比我们照顾的更周到些。”
黎叔顿了一瞬,捋须笑道:“也是个主意,他身边是缺个人儿侍候着,”说着回身轻拍了拍苏婉削弱的肩,缓缓道:“王爷重伤期间,便由你贴身伺候着罢。”
苏婉骇然,张了张口,但见帐中还有别人,不好开口,只得作罢。
如此近身相处,最是容易露馅的。
众人都退散后,魏衍稍稍扶了扶额,往不远处的矮塌上指了指,“你便睡那里罢。”
苏婉应诺了一声,便退去矮榻前。许是心虚的缘故,她极快的便将帐内的烛火熄灭了,黑压压的一片倒能教她心安些。
听见远处塌上人渐稳的呼吸声,她才缓缓合上了眼。
因心内记挂着他的病逝,苏婉早早便起了身,趁他仍睡着,便伏在他床沿上悄悄的瞧着他。
他被晒的黑了些,剑眉轻轻蹙着,透着些不安的神情。在外行军打仗之人,应很难睡安稳觉。
苏婉撑着双臂探了探身子,伸手轻轻的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刚离了手,那人的眼睛猛得睁开了,一下子将苏婉惊坐在了地上。
磕磕绊绊开口道:“王爷可……可要梳洗一番?”
魏衍见是他,舒了一口气,一只手捏了捏眉心,淡淡应了一声。
苏婉忙去替他打了水,拧了一块帕子要向他脸上擦去,见他阴沉的面色,只得乖乖双手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