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载年月空自许,长缨重问男儿心!
诗是给那些喜欢高谈阔论的文人看的,而真正牵动长平城内众人的则是诗下的内容。
“冬至之时,柴府门外重修武擂,再寻良婿。凡与擂之人,过十合者赐钱百文;过三十合者赐银五钱;过五十合者得虎牙枪尖;胜过柴琳者,可为柴府赘婿!”
张贴出去的布告被人瞧在眼里,却无人议论入赘柴府的事情,几乎都把精神放在那些银钱之上。偶有几个浸淫武道的痴人,也只想拿虎牙枪尖把玩一二。
吉日办完了事,便坐在最后一家茶楼,与柴芜柴菁二人饮茶歇脚。
“你们大小姐的威望可以呀,几欲令人闻之色变了。”
柴芜只是低头喝茶,不敢搭话。而柴菁却出言维护自己的主子。
“那不过是无人能胜得过我们小姐,就按我们老爷现在官居太子太傅,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怎么会没人来?”
“若是你能胜过柴琳半分,可敢登擂一战?”
听见这话,柴菁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茬遮掩过去,反倒是柴芜的手抖了一下,碗中的茶水洒得桌子上到处都是。
二人顿觉尴尬,但吉日毕竟是柴府贵客,临出门的时候柴杰有所交代。柴芜柴菁只好借口回去复命,飞奔离开了茶楼。
吉日摇了摇头,自己独占一张桌子,窗外飘雪未停,热腾腾的茶水冒出的蒸汽氤氲在方寸之间。如此自斟自酌时,却引起了掌柜注意。
“这位爷,我来帮您擦下桌子,莫饶了您的兴致。小店的烧鸭不错,长平城里的高门大户隔段日子便要来吃,您要不要尝一尝?”
吉日端着茶碗看着街景,一场雪让路上行乞的灾民退避三舍。仅有几个衣着还算完好的家伙也蜷缩在对面的屋檐之下,只怕雪打到衣衫,难以御寒。
“烧鸭是吧,来十只,八只斩碎了带一盆馒头出去,给那些可怜人添些油水。”
掌柜本来十分高兴,只要有生意,哪怕十只鸭子摆桌子上吃一只看九只都不妨事。只是馒头二字叫他有些不明就里。
“爷,恕小的孤陋寡闻,这馒头是什么东西?”
吉日正要解释,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把笼屉搞出来之后并未大肆宣扬,哪怕只隔了几十里路,这吃食也是获泽独有。
“说了你也不明白,带我去厨房,见着东西你就懂了。”
掌柜倒无所谓,吉日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脾气古怪的公子哥。能与柴府搅到一处,揽下如此差事,绝非常人可为。能叫柴府上下常来自家茶楼光顾,这才是掌柜想要的。
二人来到厨房后,面点师傅正坐在凳子上擀面。听到外面有脚步,他也不回头。
“煎饼还得一刻钟,现在过来做什么?”
掌柜咳嗽了一声,面点师傅回头一瞧,才发现到厨房来的不是跑堂的伙计,而是掌柜与一位客人。
“掌柜的,你带人到我厨房来作甚?”
掌柜并未细说,只是要面点师傅配合。吉日并未注意到面点师傅已然有些不高兴,自顾自地问起话来。
“炸油条的长筷子有几根?”
面点师傅不禁气结,做面点十几年了,没听说过在茶楼吃饭跑到后厨要炸油条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