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苏醒过来以后,陈芸就赶忙叫来了医生来检查他的症状,结过并无大碍。
略微严重的皮外伤以及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在医院休养些许时日。
等医生走后,陈芸在走廊上和季琰交谈了一会,才走到了病房内。
她替季念把被子掖了掖,在病床边坐下,心有余悸却耐心十足:“季念,你别怪爸爸,其实这件事他也是很自责的。”
“那天他听朋友说看见你和一个女生在外面呆着,时间又正好是你去还练习册的时间,两件事一掺和,他自然而然就认为你可能是谈恋爱了,再加上又喝多了酒,回来和你争吵起来,失手就把烟灰缸砸了下来。”
“等酒醒过后,才清楚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他也很后悔,在病房外守了一天一夜。”
季念面无表情地躺在病床上,听着母亲说的话内心静如止水,似乎没有什么能再在他心里翻起波澜来。
时间像是片刻停留下来,秋风卷起落叶发出的细碎声响一点点钻入耳朵里,给这段平静的岁月打下了不显眼的烙印。
吃了几口季枳从外边买回来的清粥,季念就又躺了下来。病房回归如常寂静,母亲和姐姐在边上照顾着他。
从白天到黑夜,从睁眼到闭眼,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身体像是被禁锢住,无力而软弱。
直到床头那只手机响起了特殊的铃声,他才艰难地动身取过,说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苏春虫,物理好考吗。”
喉间干涩得像黏在一块,饶是几个字而已,季念也说得有些困难。
看到她的来电,心里头微微有暖意流淌过。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很久,都没有开口讲话,透过沉寂的听筒,似乎有几声控制不住的哽咽传过来。
很轻,却又很清晰,像细细密密的雨点依稀打落在他的耳廓上,带起这一阵热流,稍稍熨烫了冰凉的心。
季念没有挂断电话,等了好一会,才听到女孩断断续续地说着:“一点也不好考。”
公交上报站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吵嚷声也杂,可苏纯淳却跟没听见似的,萦绕在耳侧的只有季念微哑疲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