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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的积压,终于积累到了瓶颈。即使江雎贺脾气再好,也控制不住地冷下脸。

那种感觉难以描述,仿佛居影踩在脚底下并不是帕子,而是江雎贺的自尊。

这少爷一直有着一股天真的残忍,他一定要剥开江雎贺冷硬的外壳,看看江雎贺内里是否也如他冷淡的外表一般。

江雎贺便如他所愿,可真正等到自己生气,再也维持不住原本冷淡外表的时候,居影却突然咬了咬唇,在自己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这少爷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即使江雎贺没回头,也猜到居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他突然觉得没意思,自己比居影年长那么多年,为什么要和他生气。

退一万步讲,在这场联姻之中,居影原本就是牺牲品,他并没有过多的刁难自己,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同他生气呢?

所以江雎贺闭了闭眼,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但在这过程中,他并没有看向居影,只是动了动手腕,但他知道,居影可以感觉到。

果不其然,居影松开了他的衣袖。江雎贺刚准备抬腿往前走,却听到居影突然开口,于是他又停住,想听听这少爷想说什么,但这少爷只是发出几个没意义的音节。

大概就是在那时候,江雎贺对居影生出许多怜惜之情。

居影这种笨拙又迟疑地试探,小心翼翼说不出话的模样。对于江雎贺来说,胜过任何花言巧语地哄骗和道歉。

江雎贺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从来没想过,居影竟然会一直留着这帕子,毕竟在那时候,居影对他是万分的厌恶和嫌弃。

他怎么会留着呢?

居影自然也察觉到江雎贺的视线,他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可等到他看到自己手中的帕子,瞬间就明白江雎贺为何神情怔愣。

滚烫的温度爬上他的脸颊,他觉得自己脖子上顶着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块火炭。事已至此,他破罐子破摔地用这帕子在江雎贺的胸口擦了又擦。

然后粗声粗气地说:“你看什么看,不是要喝水吗,喝完了就快睡觉。”

但江雎贺就是根木头,他根本没察觉出居影的窘迫,反而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