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的仆人喊了一声江雎贺,他这才收回放在居道身上的视线,缓缓地拱了拱手,沉声道:“自是如此。”
居道大笑,拍了拍江雎贺的肩头,而后抬腿大步离开。
江雎贺盯着居影的走远,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压了压自己的胸口,可结果仍然于事无补。
他头一次觉得前路这么难,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好重,棋局还未过半,他便已经喘不过气。
当归替江雎贺取回了屋子里的披风,见江雎贺站在门口半响没动,便上前将衣服扣在他的身上。
江雎贺一愣,下意识扭头,可却发现来人是当归,就缓缓地垂下了眼,然后拉紧了披风的扣子,道:“多谢。”
披风上似乎还有那少爷的体温,在这微凉的秋风中,成了慰藉江雎贺唯一的支撑。江雎贺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居影刚才在路上的场景。
这少爷就是个纸老虎,看起来唬人,实则一戳就破。自己只是将披风脱下来给了他,这少爷便高兴的不得了,就好似他给的不是披风,而是什么宝藏。
想到这,江雎贺嘴角才算是有了点笑意。可这点笑意并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多久,很快又被冷淡覆盖。
可经此一事,居影怕再也不愿意要他的披风了吧。毕竟这少爷什么衣服没有,哪会看上他的破烂又陈旧的披风呢?
江雎贺其实能察觉到刚才居影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居影在生气。
这少爷桀骜不驯,向来不喜欢他人替他做决定。他刚才帮了自己,可自己却倒打一耙,顺着居道的意思将他不喜欢的人塞给了他。
江雎贺觉得,若是居影以后喜欢上了一个人,便会恨死现在的自己。可其实就算这少爷以后没喜欢上他人,此刻怕也是厌恶极了自己吧。
毕竟这少爷刚才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朋友,为了维护自己,不惜与居道对抗,甚至还掩瞒下自己与沈默见面的事。
他眼里的祈求是真,期望是真,失望和怒气也是真。
所以江雎贺不敢看他,只好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心里却是惊天骇浪,但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不让居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