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超退后一步答:“回军门问话,卑职奉曾大人之命,正在押解囚犯去法场行刑。”
鲍起豹哦了一声,许久才道:“原來是在执行公务。见了曾大人,给本提问个好。”
鲍起豹话毕,也不待鲍超回话,被人簇拥着去了。鲍起豹的后面跟着马队,马队之后又是步兵。整整过了一个时辰。这一则缘于路窄,再则也是走的太慢。
见提标大队走远,鲍超急忙飞身上马,放眼寻那三匹快马,哪还有半点影子?
鲍超气得捶胸顿足,口里大叫道:“曾大人就怕出现意外,这才单着本营押解,哪知还是被他跑了!”
见鲍超懊恼得不行,左哨哨长这时道:“这显然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套子,引着我们钻。军门大人何时出过城?他老今日偏就出了城!依卑职想來,就算今儿曾大人亲自押解囚犯,也难保他不跑掉!”
鲍超两眼茫然地望着天空,苦着脸说道:“大人怕出意外,一再交代于我,一定小心从事,万不可马虎大意!。。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如何回去交差?如何面对大人?如何面对全城百姓?”
这时,两名监斩的候补道也來到这里,对鲍超说道:“明明是他们做好的扣子,就是要把囚犯弄走!现在倒好,清协台又倒咬一口,说是我们弄丢了都司,带着人进城去找抚台告状去了!鲍营官,我们赶紧回去交差吧。晚了,不定清协台又编出什么对曾大人不利的瞎话。”
鲍超猛然惊醒,急忙传令下去,后队变作前队,迅速回城缴令。
长沙百姓最担心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实。声名显赫的团练大臣曾国藩,果然沒有能将协标李都司的项上人头砍掉。
望着怏怏回城的湘勇,百姓甚是气愤,有的吐口水,有的故意大声说道:“一个死人都看不住,这样的团练还留他何用?快解散吧!有银子买头猪娃养,也不会再捐给团练了!”
鲍超气得哇哇直哭,却又不能发作,倒把自己的牙床咬出了血。
发审局组建以來,还不曾丢过这么大的脸。鲍超死的心都有。
听了两名候补道和鲍超的讲述后,曾国藩马上传人备轿,携上王命便去了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辕门外站哨的戈什哈,见曾国藩阴沉着一张特别不耐看的脸,一意向里面横闯,沒敢向前阻拦,任着曾国藩眯着一双三角眼走了进去。
萧孚泗带着亲兵留在了辕门外面。
骆秉章此时正在签押房里,听提督鲍起豹汇报出操的情况,和清德巡防的事情。
三个人的面前都摆着热茶,骆秉章端坐炕上,鲍起豹与清德分坐在地下的两把木椅子上。
曾国藩一脚踏进门來。
见曾国藩满脸怒容,骆秉章一边下炕一边道:“曾大人,您怎么來了?”
鲍起豹与清德一见曾国藩,都分别站起身來,对着曾国藩施行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