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秉章说道:“长沙协和湖南水师,就交给您了。本部院希望您不要辜负圣恩,更不要蹈清德的覆辙。”
塔齐布施礼朗声答道:“请抚台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照抚台大人和曾大人的吩咐去做!就算拼掉性命,也要把协标和水师管带好!”
骆秉章点头说道:“您能这样说,本部院就放心了。塔协台,您请坐下,本部院还有事情,要与您和鲍军门商议。”
塔齐布说一句:“卑职谢抚台抬举。”
塔齐布坐下。
骆秉章转脸对曾国藩说道:“曾大人,试练水勇,本部院知您在圣谕到前,就已着手。现在怎么样了?”
曾国藩道:“听彭雪琴讲,造船应该可行,只是包船铁皮太过短缺。我行前已向雪琴交代,尽量购买民船改造,亦需要一些时日。但因筹款太难,尚未着手。”
曾国藩话此,忽然又对鲍起豹和塔齐布说道:“对了,逃犯李囚在衡阳被团练抓捕,已经讯明就地正法,人头已送到发审局。李囚是在水师船上抓获的。这件事,还望二位能查一查,是谁把他藏匿在水师的。藏匿死囚,无异通匪。这可是件大事,不能不严办!”
鲍起豹一愣,起身说道:“曾大人,本提有一事不明,想向大人请教:李都司案前本我绿营协标武官,无论犯了何罪,理应交总督衙门或巡抚衙门审理。他又不是您老招募的团练,您老如何不将他押进省城,禀明制军、抚台,便擅自将他处斩了?何况,处斩一名在籍武员,必须先请王命!您老一不禀明制军、抚台,二未请王命,这岂非藐视王法?这件事,您若说不清楚,恐怕要闹出事故。一旦激起兵变,不独本提不好和上头交代,就是您老,恐怕亦难脱其咎。”
鲍起豹话毕坐下。
曾国藩说道:“李囚是早已死过的人犯,本大臣着衡州刘大人就地处斩,不过是补他一刀罢了。这不无不当。”
骆秉章说道:“鲍军门,李囚的事,本部院自会向制军禀明。适才曾大人所讲之事,二位却要认真查办,不可敷衍塞责。”
这时,一名戈什哈递进來一份刚刚送到的火票文书。
曾国藩用眼角扫了扫封皮,见上面落的是部堂关防,知道寄自武昌,内心就不由一动。
骆秉章把茶碗向外推了推,然后拆阅文书。
看完之后,骆秉章沉思了一下,把文书递给曾国藩说道:“援赣各营尚未抵达南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制军來函催问,说粤匪连日向南昌增兵不断,江臬司在南昌危在旦夕。而我出省各营,却杳无音信!”
曾国藩想了想说:“本大臣所料不错的话,出省各营,一定是在江西某地遇到了阻隔。”
骆秉章小声道:“曾大人,本部院最怕他们耽延、观望。那样,可就误大事了!,,不仅救不了江西,连我湖南,也要受牵累。”
曾国藩很肯定地说道:“罗山和筠仙,还有夏廷樾、朱孙诒,都不是临阵退缩之人。他们肯定是在江西遇到了麻烦。”
骆秉章犹豫着说道:“曾大人,要不要再派两个营出省?”
徐有壬这时说道:“抚台容禀,再向江西派援军,我湖南可就危险了!如果长沙不保,不独出省各营无了退路,连江岷樵和他的几千楚勇,也沒了饭吃。”
曾国藩起身说道:“骆抚台,徐藩台所言甚是。我湖南,不能再向江西派兵了。本大臣现在就回发审局,说不定,罗山他们有信寄到。”
骆秉章、徐有壬、鲍起豹、塔齐布等人一听这话,也都纷纷起身。
骆秉章说道:“曾大人,南昌尚未围解,粤匪随时随地扑犯长沙。本部院以为,湘勇此时移驻衡州,为时尚早吧?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南昌围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