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 彭刘话拖罟 孚泗挑大梁

曾国藩放下筷子说道:“看样子,您老哥已经知道错了。”

老胥吏一边磕头一边嘶哑着嗓子说道:“老奴才知道错了。老奴才以后再也不敢张狂了。您老就饶恕老奴才这一回吧。”

曾国藩说道:“您是一名老公差,应该懂得体恤下情。何况,团练办事局又不是真正的衙门。您这样对待百姓,百姓又将怎样对待我们呢?您一定要记住,团练是离不开百姓的呀!您能记住吗?”

老胥吏忙不迭地说道:“大人的话,老奴才都记到心里了。”

曾国藩笑道:“您若当真悔改,就起來用饭吧。还有,您大小也是朝廷命官,不能一口一个的老奴才。您要维护官家的体面。”

曾国藩话毕,对刘长佑使了个眼色。

刘长佑就弯腰扶起他道:“您老哥起來吧。这么大一把年纪,跪久了是要落毛病的。衡阳又不是省城,找个郎中都不容易。”

有差官急忙添了碗筷进來。

老胥吏口称“谢大人赏脸”,挨着刘长佑坐下。

赵大年和王睿这时已用完饭,各自回衙门了。饭堂里都是湘勇的人。

饭后,在官厅喝茶的时候,曾国藩忽然问刘长佑:“子默,上次扣押的黄团练的私财,还在知府衙门封存吗?”

刘长佑道:“赵太守见团练衙门筹费困难,又是募水勇又是造船,便私自批给团练衙门二十万两的饭饷钱。余下的二百万两,全上交给了巡抚衙门。下官现在想起來还后悔,如果当时多管赵大人要些,兴许他老真能多给个十万二十万的。大人哪,别看这赵太守平时胆小怕事,对办团练,他还真是热心呢!大人如果得空,倒可以保他一保啊!”

曾国藩想了想说道:“寻个机会,我不仅要保他,还要保一保王睿。对了,你打发个人,把杨厚庵传过來吧。我看雪琴一个人训练水勇太辛苦,让厚庵也管带一营吧。雪琴,这件事,厚庵到后,你和他详细交代一下。”

彭玉麟犹豫着说道:“厚庵现在管带两个营,他一离开,事恒怎么办?我听事恒说,有厚庵在身边,他省心多了。我听事恒的口气,不大愿意放厚庵。”

曾国藩道:“怎么用厚庵,事恒说了不算。有一个人该放出去了。他窝在我身边,有些大材小用了。”

彭玉麟道:“我沒有猜错的话,您老说的这个人是萧孚泗。”

刘长佑道:“大人,孚泗管带两个营行吗?罗大人和王璞山才管带一个营啊!”

曾国藩道:“孚泗只能管带一个营。另外一个营,交鲍春霆统领。”

彭玉麟又问:“亲兵营放谁管带?亲兵营事关您老的安全,也不能大意呀。”

刘长佑笑道:“雪琴是在明知故问。除了李臣典,你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李臣典对大人也是忠心耿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