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不敢再多说,噤声低头。
“当年妄念罢了。”
萧朔写了几次,笔下始终不稳,抛在一旁:“如今朝中无将,除却朔方军,剩下无论禁军募兵,一律兵羸马弱,不剩一战之力。”
“此事非旦夕所至啊。”老主簿皱紧眉,“要改,也非一朝一夕……”
“正是改不了。”萧朔道,“他也清楚。”
常年征战沙场,执掌朔方军,云琅比任何人更清楚如今朝中军力如何。
这些年,萧朔派人盯着云琅天南海北的跑,心中其实清楚他是在做什么。
“您是说……”老主簿愕然,“云公子四处逃亡,还要设法试探四境兵力吗?!”
老主簿心有余悸:“如何这般艺高人胆大?!万一失手——”
“他若能试探出任何一支兵力,能调度有章、围他不失,将他缉捕归案,自然可放心刎颈随我父王而去。”
萧朔道:“今日,你我便碰不着活人了。”
“……”老主簿眼睁睁看着王爷就这么接受了辈分,张了张嘴,无力道:“王爷……”
“我能勉强拖他活着,有件事,却随时随地能要他的命。”
萧朔走到窗前:“无论何时,一旦北疆有失,朝中又无将。你猜他会如何?”
老主簿从未想过这一层,怔怔道:“云公子,大抵——”
“他会偷了我的马,回府去拿他的枪。”
萧朔垂眸:“云少将军规矩大,大概还要设法弄来身像样的衣服,花言巧语骗他那些亲兵留在京城护着我,单人独骑回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