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云琅咬紧了下唇,坐了半晌,终于低声道:“皇爷爷别生气,我不去暗杀六王爷了。”
先帝哑然,摸了摸他的脑袋,替太医让出些位置:“你心悦端王家的孩子,是不是?”
“不悦。”云琅闷闷不乐低声,“他这两年都不理我,还老训我。”
“不是这个心悦……罢了。”
先帝哑然:“但凡你早开窍些,朕也不会拖到现在……终归耽误了你们两个。”
云琅怔了怔,皱起眉抬头:“什么?”
“朕原以为,纵然一时不挑破,等你慢慢想透了,懂了人事再明白过来,也没什么关系。”
先帝轻叹:“总归还有的是时间,朕的小老虎会立下本朝最显赫的战功,做最年轻的一品军侯……再带着全副家当,憨头憨脑地往人家府里送,硬要挤进人家别人的家庙里头。”
“朕都替你准备好了,若是朕那个木头孙子敢犯别扭,就把你们两个捆在一块儿关进屋里,自己去想办法。”
先帝苦笑一声:“如今竟都成空了。”
云琅整日里忙着打仗闯祸上房顶,从没想过这些,怔怔坐着,胸口忽然死命揪着一疼。
他从没有过这等感触,哪怕在醉仙楼被萧小王爷拎着教训,在端王府被幕僚客客气气送出府门,也无非难受那一阵便过去了。
云少将军生来心宽,从不记这种不高兴的事,转头便不知抛在哪儿,自去找能找的乐子。
云琅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喘不过气的疼法。
像是忽然被剥夺了原本分明就等在那儿的、只要走下去,明明就该到达的那个未来。
本该注定了的,顺理成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