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不紧要。”

云琅不是想聊这个,此前困在榻上,他念头也不尽通达,叫冷风一吹,却忽然连起前后的反常来:“只是皇上对萧朔,宽容得似乎过了头。”

按理说,一份足以叫皇位变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血誓,如今就这般消失在了玉英阁里,无论哪一方都该无所不用其极,尽力追查。

可他与萧朔不过只昏睡了三日,这三天里,凶神恶煞要逼出真相的各方势力,竟然就达成共识般消停了下来。

“襄王一派明知那天并未派人窃书,却不一味紧逼,反倒仍设法招揽萧朔,是已决心将此事揭过。”

云琅踩着雪,一步一沉吟:“皇上不为难萧朔,由他说什么是什么,也是已决心将此事揭过。”

云琅蹙了眉,低声问:“有什么缘故,能叫他们宁愿揭过这件事?”

老主簿知他是在思索,只是要人搭个话,想了想道:“总归不会是忙着过年……”

云琅失笑,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脚步一停,一道闪电忽然自脑中划过。

老主簿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云琅心头轻震,平了平气息,站稳道:“只怕就是忙着过年。”

老主簿:“……”

老主簿忧心忡忡看着云琅,欲言又止,悄悄摸出了梁太医塞过来的玉露丹。

云琅阖了阖眼,静心思索。

他此前身在局中,始终将心思放在誓书之上,总觉得要么誓书有假,要么是玉英阁是个幌子,是有心人设的什么套子。

种种缘由,尽数想尽,偏偏寻不着半点线索。直到此时才忽然惊觉,忘了最简单的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