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勋激怒攻心,几乎一刀劈了他,生生忍住了,“皇上就在殿内!箭矢无眼,本将军岂会调强弩营——”

皇上再坐不下去,厉声斥责:“都给朕住口,成何体统!”

高继勋咬牙:“皇上!”

皇上眼底一片晦暗,看着殿外侍卫司精锐的森森刀兵,再看高继勋身上的齐整披挂,心底竟隐隐生出一丝寒意。

参知政事的确说过,侍卫司如今情形,与大理寺实在太过相似,叫人不得不生疑。

玉英阁内情形究竟如何,到现在仍各执一词,一片乱象。

可如今看来,那日进了玉英阁的竟是云琅……如今却仍没有半点异状,极不合情理。

皇上皱紧眉,视线牢牢落在萧朔身上。

这些年,萧朔几乎是在他日日监视下长到如今,心性如何,他不该料错。

若是当真知道了当年实情,清楚了罪魁祸首,便不该压得住滔天恨意,还在驾前这般徒劳斗气一般争吵申辩。

若是真与云琅拿到了那封血誓盟书,便不该至今仍能隐忍得滴水不漏,能咬碎血仇生生咽下,不在激愤之下兵挟禁宫。

如今萧朔越与这两个人吵,反倒越像是仍蒙在鼓中,并不知情。

“朕问你。”

皇上心中寒了寒,面上不露声色,沉声道:“你听说了什么,才知误会了……云家的遗孤?”

萧朔蹙眉:“陛下不知道?”

“荒唐。”皇上沉声,“你不说,朕如何知道?”

皇上此时对侍卫司心中生疑,那一份狂怒反倒隐隐褪去些许,再联系始末,更觉处处不对:“不得虚言,与朕说实话,是何人与你说的,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