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知政事道“事涉朝臣宗室,政事堂不敢轻断,报到文德殿,最先来的却是云将军。”

“此案原本极凶险。”

参知政事“寻迹而查,是琰王府的一个下人去同云将军要了玉麒麟。魇阵之内,有王爷亲笔手书,有云锦布片。若再有玉麒麟佐证,几乎再难翻案,况且那时情形……王爷心中该当有数。先帝有心无力,能左右的已很少了。”

萧朔问“他做了什么?”

“那时镇远侯府尚未定罪,云将军品级仍在,入了政事堂,一言不发,夺了那证物便走。”

“那一案的主办官员上前拦阻,云将军却坚称魇阵内藏的玉麒麟是假造冒充,琰王无辜受冤,有歹人别有用心。”

参知政事“争执之下,云将军将那证物夺了,抛进了金水河。”

萧朔胸口一滞,慢慢阖了眼,尽数敛去神色。

“苦主不查,证物毁损,此案不了了之。”

参知政事道“主办官员心中疑虑,与开封府合力,暗中追查数年,竟一路摸出条大理寺与枢密院的暗线。”

“琰王府的下人,是枢密院派人收买。那封手书,是在端王与王爷的数十封往来书信中截取单字,以水转印描拓,拼凑成了一张天衣无缝的罪证。”

参知政事道“那些信……尽皆是枢密院借职务之便,以盘查为名,从京中与朔方的往来书信中暗截下来的。”

参知政事慢慢道“不止造假过这一封,朔方军几个叫得出名的将领被远调贬谪,都用了这个办法,若非那主办官员设法查获,只怕仍贻害无穷……”

参知政事顿了下,迎上萧朔视线“怎么,你不信老夫说的?”

萧朔摇了摇头“只是大人身为百官之首,日理万机,对此案未免所知太过详细了些。”

参知政事怔了下,竟苦笑起来,苍老身形颓了一瞬,回身慢慢走到城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