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握着云琅微凉的手,看向参知政事:“我二人临走前,会将大理寺明暗枝蔓铲除干净,至于后来人,劳大人师徒费心。”
参知政事看着他,眼底一瞬复杂,没有立时应声。
襄王兵败当晚,大理寺卿便已被侍卫司暗兵营处置干净,再掀不起风浪。
可这些年来,大理寺仗着皇上纵容,官员吏衙盘根错节,与朝中勾连无数,人人徇私个个舞弊,亟待处置的又岂止一个替襄王卖命多年的大理寺卿。
琰王如今有力挽狂澜、平叛定国的大功,在朝中没有亲故,不受掣肘。要剿净乌烟瘴气连根烂透的大理寺,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雷霆手段,两面皆是透血利刃。
“要剿除大理寺枝蔓勾连,大半个朝堂都要动荡,树敌无数。”
参知政事握了茶碗,看向萧朔:“今日一问,你果真无意――”
“无意。”萧朔道,“整肃朝堂,清明社稷,我会做完再去卖酒。”
参知政事已经听了一遍云琅的宏愿,眼看如今琰王竟也能将这些东西坦然混在一起说,一阵头疼,按了按额角:“……罢了。”
变法定规,裁撤冗政,云琅与商恪说得已很清楚。
倘若能叫朝堂秩序完备、律法周全,由上至下自会运转,治不听君,民不从官,处处依法而行,不需代代明君。
“老夫原本只想换个干净些的朝堂,没有结党营私、乌烟瘴气。”
参知政事苦笑:“你们两个……弄出来了多大个差事。”
“是难些,为后世计,相爷与商兄只管放手施为。”
云琅笑了笑:“山河社稷,我们两个来镇。”
参知政事心底一震,迎上云琅眼底朗净明彻,终归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