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拢住萧朔的手,一本正经地背了半段,侧头朝他笑了笑:“在这种地方扎个营,住上十天半月,远比京城逍遥……”

“佑和二十八年,你自北疆回转,遇守关驻军追击,坠落山谷。”

萧朔问:“就是此处?”

云琅一僵,气急败坏:“这么好的气氛,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萧朔垂下视线,看着两人脚下的陡峭悬涧。

“你以为我掉下去,摔在石头上摔碎了,又自己把自己凄凄惨惨地拼起来,哭着在石头上刻到此一游?”

云琅戳过去一排眼刀,呼哨一声示意黑马跟上,扯了萧朔的手,朝一处看似险绝的断径过去。

萧朔不问,只由他扯着,踩过及腰高的丛生杂草,一路向下。

“你那时在宫中,叫先帝押着拔毒,还没来得及派人出来找我吧?”

云琅拽着他,一路念念叨叨:“早同你说了,侍卫司那些消息就信不得。十条有七条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剩下三条是他们连假消息都没找着,硬着头皮回去编的……”

“函谷关守军是我的旧部,替我遮掩了踪迹,说我坠崖不知所踪,其实在崖底帮我偷着盖了木屋,让我养了大半个月的伤。”

云琅站定,回手来拉萧朔:“有句话我不曾骗你。我这个脾气,从来不像有些人那样自讨苦吃,能过得多舒服就多舒服。”

萧朔借了他的力跟上,抬起视线:“你这个脾气,话里若不损我一句,夜里都睡不安稳。”

云琅乐得头晕,叫萧朔反扶了堪堪站稳,扶了把身旁古树,扯着他转过几个急弯:“莫非我说得不对?整日自苦,就该板板你这毛病……到了。”

这条路看似险峻,脚下却意外的稳当。只是叫草盖得半分也看不出来,又九折萦回,若非事先走过,绝发现不了。

不止两人下来得顺利,黑马叼着白马的缰绳,不用人牵,竟也跟着一路跌跌撞撞顺了下来。

“可惜急着赶路,此处不是养伤处了……天色晚了,住一宿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