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蜷起手指,鬼使神差地觉得伤口有些发烫,连带着整只手都热起来,被江声碰到的地方尤其,脉搏鲜明,从手掌传到心口。
走到医务室的时候血堪堪止住,一动却还是往外流,细细地溢出来,鲜红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伤口,如果在右手也许会影响画画,但毕竟只是左手食指,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值班的大夫看了刀片,宽慰两人说没有生锈,削铅笔用的可能残留些铅灰,仔细消毒不会有大碍。
“用酒精冲一冲,然后上碘伏,有点儿疼,小伙子忍一忍。”
陈里予点点头,伸着手不说话,只有碘伏棉球第一次按到伤口上的时候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此外毫无反应,似乎被清理伤口的人不是他。
江声知道他怕疼,站在一旁替他着急,还试图把胳膊塞进他手里,让他掐两把转移疼痛——然而陈里予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移开了手。
最后贴上一小块纱布贴就算结束了,全程不过十分钟,倒是大夫看他嘴唇苍白,问了两句又替他开了一盒补气血的冲剂,叮嘱三餐饭后用热水冲泡,趁热喝。
陈里予只扫了一眼,就丢进江声怀里了。
走出医务室的时候江声已经彻底没了先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底气,捧着他的手看了看,就乖乖垂下尾巴来哄他,检讨兜来转去不过那几句,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眼神清澈,盛着纯粹的歉疚,就这么直直看着他,像什么做错了事手足无措的大型动物。
陈里予原本不觉得他有什么错,被他说得来了兴趣,便随口借题发挥:“错哪儿了?”
“不该说你笨,不该凶你,”江声抓抓头发,诚恳道,“还有一起走路的时候不能走太快……说过好多遍了,都怪我记不住。”
陈里予别过头去,嘴角忍不住弯起来,语气却还是淡淡的,带着些许调侃意味:“那该怎么补偿我?”
“嗯……”江声想了想,道,“晚自习还没下课,今天挺早的,给你买点儿点心当赔罪吧。”
“下次再说吧,不想吃,”陈里予指指他手里那一盒冲剂,“就这个吧,谨遵医嘱,别忘了。”
江声忙不迭答应下来,心里想的却是和赔罪没什么关系,替小猫端水弄药的,本来不就是他该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