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虑到做不了任何事,最多就是强迫自己每天写一点开题报告之类的文章。
林致深频繁带他出去逛,最夸张的时候一天出去了三趟,但他每次玩到一半就开始焦虑了。
他随时都可以焦虑起来。
他喜欢坐车,喜欢车开在平坦的路面上,最好永远不停下。林致深就往红绿灯少的郊区开。
他们还坐过地铁,没有目的地,坐去很远,又坐回来。
林致深最无力的就是那个时候,药没用,心理咨询没用,出去玩没用,容潇每时每刻都在焦灼,一颗心像是在火上煎。
容潇说:“你永远体会不了那种感觉,只要一睁开眼,焦虑和痛苦就会缠上你。只要是清醒的,你就处在一种极度紧张和惊恐的状态。这不是人间,这是地狱。”
除此之外,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也在弱化,可能想打一段文字,但因无法准确表达意思,最后只好作罢。
他想和林致深说话,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没办法自由地表述,就沉默了很多。
他的思维是直线型的,论文写不出该有的水准,生硬且逻辑不通。林致深根据老师的建议帮他修改。
他们学校不要求毕业设计,只要求写毕业论文。
林致深说:“你不用勉强自己,我知道你现在思考很困难。如果你写不出来,论文几大件我帮你写。”
“我不要,你太辛苦了。” 这是容潇凭借所剩不多的清明说的话。
林家人平常不打扰他们,也不敢多嘴,因为他们也不了解这个病。
有一天吃完晚饭,林妈跟容潇说话,容潇很久才反应过来,很迟钝,眼睛像是木刻出来的,没有半点灵气。
而他的手,一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