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武珍郡的消息!”
景福宫内,八旗朝鲜左都统肃顺立在一座凉亭之外,恭恭敬敬地将一封书信递上。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对弈的两个人的身子都是一抖。奕欣就身穿一件薄纱长衫,摇着大蒲扇。将手中的棋子丢在棋盘上,手一招,从肃顺手中接过书信,撕开信封,取出信筏展开读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新任朝鲜国王李昰应,他比不得奕欣可以随便,身上的朝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只是没有戴乌纱帽。汗珠子一滴滴落下,不过他那张面团似的脸上却是安之若素,似乎没有觉得热一样。听着有武珍郡的消息,他的脸上还闪过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不过转瞬即逝。
他这个朝鲜国王并不是靠巴结奕欣才得到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他在宗法上是已故朝鲜宪宗大王的最亲近者。同他地位差不多的李朝王室子弟,不是被流放江华岛,就是被安东金氏所谋害,现在都无法继承王位。所以才轮到他做朝鲜国王,即使北清撤出朝鲜,大明王师到来,他也不用担心被废。
他静静地等候了半晌,就听见奕欣一声惊呼:“什么?朱济世兼摄朝鲜国王!朱济世竟然自己做了朝鲜国王!”
听到这里,李昰应再也沉不住气了,一下站起,目光定定地看着奕欣,用生硬的中文道:“殿下,这是……”
恭亲王将书信递给李昰应:“朱逆在济州岛发布谕旨,宣称李朝已经绝嗣,朝鲜国王之位将由他兼摄,国之大政则委以他所指定的朝鲜领议政大臣代理,此外他将保证朝鲜国之宁静不被任何外国所打扰……这朱济世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啊!居然想出兼摄朝鲜国王的法子,真当朝鲜这三千里山河没有英雄出世吗?”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望着李昰应。
李昰应手微微发抖,接过了书信。这朱济世到底是什么路子?居然想要自己兼任朝鲜国王……这是要吞并朝鲜的先兆吗?他难道不知道李朝已经有457年历史,早就深入朝鲜民心了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恭亲王躬身一揖:“还请上国以朝鲜2000万庶黎为念,暂缓班师。”
恭亲王笑了笑,道:“朝鲜2000万庶黎当先自强之,而后才能仰望我大清之天兵,自古岂有不自强而能图存之国?”
李昰应闻言苦笑了起来,自强?一千多万朝鲜人要是真能自强,又怎么会让几万八旗兵在国内如入无人之境?如今大明之强,即使是大清都避之不及,朝鲜又能奈何?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李昰应还是躬身道:“小王立即下诏,命各地方起勤王之兵。”
……
“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