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晚餐的南方军将领们和热罗姆·皮尔,都在第一时间都意识到决战将要来临,纷纷放下了刀叉出了营帐,向各自的指挥岗位而去。热罗姆·皮尔还是跟在博雷嘉德将军身边,大声地提醒:“今晚的关键就是炮兵和机关枪,一定要在敌人的总攻发起后才能投入作战!而且炮兵还要集中使用……我们的战线很长,敌人一定会集中突破,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另外,让河对岸的部队全部过来,明天凌晨我们可能要用他们进行反击,一路追杀到华盛顿去!”
陈玉成则一路跟着托马斯·杰克森准将上了一线,今天晚上这一战是机关枪和后装线膛炮的第一场实战!作为大明驻美利坚联盟国的武官,他必须要掌握第一手的信息!
托马斯·杰克森和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将军一样,都喜欢身先士卒地站在第一线,这回更是直接带着几个参谋和传令兵进了战壕,而且还是北军大炮重点照顾的地段。这一阵炮弹打过来,猛烈的火力就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用木料麻包搭起的大大小小的机关枪火力点,都硬生生被炸掉了不少,好在机关枪还没有进入阵地。陈玉成的脖子里面全是土,肚皮紧紧的贴着地面。心里面不断嘟囔着:“该死的法国佬,还想打费城、打纽约,还说我不会打仗,我看你就是个瞎指挥的老糊涂!”
炮火的硝烟还没有散去,联邦军的大队人马就朝上面涌过来了。和白天不同,这次出动的不是排着整齐队形的线列步兵,而是散开了队形的散兵。走几步,就停下来放枪,打得非常热闹。如果不是大炮的火力弱了一些,也没有机关枪打出来的道道火舌,眼下的场面还真的好像到了一战的战场上了。
陈玉成爬了起来,往身边一看,兵士们已经在军官的催促架起步枪开始反击了,机关枪也被推进了还没有被打坏的火力点,上好了弹鼓,就等着射击的信号了。这些机关枪可是决定今晚一战胜负的关键,南军上下都非常重视,每一停机关枪都有一个下级军官亲自掌握。
托马斯·杰克森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陈玉成也不去找他,而是找了个塌了一半的机枪火力点钻进去开始当起了观众。
历史上的北军骑兵悍将谢尔曼,现在成了步兵指挥官,指挥着他那个几百人骑兵团,冒着南军不断打来的子弹,借用地形地物不断朝前运动。他们手中的杰森式步枪也打响了,密集的弹雨在南军堑壕线上激起一道道小烟柱。双方不时有人中弹,惨叫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血腥的气息,在整个战场上蔓延开来了。
陈玉成此时则瞪大着眼睛观察着战场,这可都是最珍贵的经验啊!
这一仗从6月9日晚上8点多一直打到了后半夜,还没有停歇的迹象。使用杰森式步枪的联邦军在大炮的掩护下,一连发动了6次冲锋,破坏了南军布下的四道铁丝网,几乎就要冲进南军阵地,最后还是杰克森亲自带队用刺刀和手榴弹把他们打退的。战壕里面,南军的伤亡也大了起来,伤员们不断的送了下去,就一排排摆放在博雷嘉德将军的临时指挥部旁,只有很少的几个军医在照料他们,已经在明军中全面建立起来的战场救护体系在仓促成军的美利坚联盟国军队中,是完全不存在的!
博雷嘉德咬着牙问站在自己身边的热罗姆·皮尔:“上将,现在是时候动用机关枪和大炮了吧?”热罗姆·皮尔却容色平静,一点都没有把眼前这点伤亡当回事儿,只是轻轻摇头,淡淡地道:“敌人冲了6次,败了6次,损失至少是我们的3倍,伤亡肯定超过3000了……我想下一次,应该是总攻了,否则麦克道尔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上校!前面的情况怎么样?”
同一时刻,联邦军波托马克军团的司令官麦克道尔正在询问刚刚前线退下来的谢尔曼。这位骑兵团长现在很有些狼狈,脑袋开了花——是被南方佬用枪托砸开的,现在用纱布胡乱包裹着。胳膊上也挂了彩,吃了一刺刀。很显然,刚才的肉搏战打得异常艰苦!
“敌人四道铁丝网都被我们破坏了,可是南方佬的火力还很猛!而且他们很善于肉搏,打得很凶,我们的损失不小,我的团只剩下不到300人了!其他几个团也差不多,都损失过半了。”
此时,联邦军的步兵团大约就是一千一二百人,骑兵团的人数更少,通常也就在五六百,现在谢尔曼的团算是伤亡过半了。
“再冲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因为胜利很快就要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