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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总是显得清醒,克制。

所以闻宴才敢大言不惭。

季长安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平稳地开着车,在闻宴即将睡过去时,才开口问:“为什么不向我求救,闻宴。”

“嗯?求救什么?”闻宴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略微迷茫地看了季长安一阵,才意识到季长安在问什么,头靠着窗,外面的灯火映照进他的瞳孔里,像落了碎钻,“我离家出走过,被警察找到送了回来,他们是我名义上的血亲,我没有办法被送进福利院。警察来周边调查时,邻居们都说这家人为人处世很好,虽然话不多,但是挺和善相处的,他们没有让我活不下去,让我上学,送我上一中,学习生活费用从来没有缺过,也不是天天都在殴打,我只能被困在那里。”

闻宴叹息了一声,“除了努力读书,等待成年,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宴沉默了,外面的灯火倏忽而过,间隙着在他脸上留下阴影,他停顿了很久,才笑着说,“我是想和你幸福,又不是要把你拖进泥潭。”

季长安知道能怎么办,难不成他还能去把闻馨和李智轩给捅了,那不是他要的结果,他不需要这样的方式来证明季长安对他的在乎。

即使两个人私奔,逃跑,那更不可能,他们都尚未成年,现实生活没有小说那么奇幻。季长安的母亲那么疯狂,他们跑不掉的。

而且,季长安那么优秀的成绩。

他可以慢慢熬,他愿意慢慢等,只是后来命运捉弄吧。

季长安呼吸顿了顿,然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笑我们很有默契。”季长安没有告诉闻宴,他当初孤注一掷,打算脱离蓝琴的掌控时,想过带闻宴走。

可是,两个流浪的少年,不是诗歌,是残酷的生活。

更何况,他想着,闻宴,马上就能高考,就能去一个好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