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丁老!”
“哎哎,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一个黑脸长身的汉子露了出来,浑身湿透,他抹着脸上的雨水问:“丁老,你看见几个生面孔没有?”
“进屋来,进屋来,”丁老把汉子领进来,边走边说,“怎么又不撑伞?蓑衣也不穿,让你阿爹知道了,保管又是一顿揍。”
汉子嘿嘿笑着,抖了抖身上的水,一屁股坐在邻近的一张矮凳上,激动地说:“我阿爹也在外面跑呢,不碍事,就是今天那几个外来人,把刘掌柜的手腕都打烂了,要说那刘掌柜真是条好汉,小医仙给他拔钉子的时候,一声不吭呢。”
“这,严重吗?小芽儿怎么说?”
所谓的小医仙,也就是这老人的小孙女,自学了些医术,在镇里给人治病,且不要银钱,又因长得清秀柔弱,故得了个小医仙的称号。
那汉子摆摆手:“不行了,刘掌柜那手恐怕是要不得了。”
老人面露忧愁,也坐了下来。
这时,房屋角落残留的水迹引起了汉子的注意:“您这里漏水吗?”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上方。
不等老人回答,他忽然自问自答道:“不对!这儿刚刚藏了人!”他转过头狠狠盯着老人,全然不复之前的尊重。
然则老人不动如山,淡淡地回应他的猜测:“你太紧张了,放松点。我回来时把蓑衣丢在那儿的,你叫我的时候,正好拿去窗外挂着了。”
汉子还要再问,老人长叹一声,巧妙地一转话题:“我告诉过你们,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丁老!”汉子猛然正了脸色,拔高音调,“你忘了他们带来的灾害吗?忘了先辈如何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吗?就算你忘了,不,不能让你忘了,外人都该死,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
老人虽是生气,却不似一般人那样红脸,而以不急不徐的腔调辩驳:“何必一杆子打死,我们祖上生活在更深山老林之地,却也不拒绝与外相交,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们,那件事过去多少年了,一味的仇视,到头来遭害的只能是我们。”
黑脸汉子冷哼:“丁老,这些话,您跟小子我说说也就算了,可别让我阿爹他们听着了。走了,您早睡。”
他打开门径直走进了渐小的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