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觉得镇长今日表现得有些奇怪,但他本能的不愿深想,只要听吩咐做事就好。
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他出了一身的汗,脱下外衣预备到瀑布中去冲洗一番凉快凉快。
去之前,他到屋后看了看那只“神鸟”,它缩起脖子,脑袋埋在胸上厚密柔润的羽毛中,随着呼吸轻微地起起伏伏,像是在打盹。
他没打扰它,俯身往水槽里加了些水,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太阳毒得很,从山脚爬到山顶,攀援的植物都争先恐后地退回了自己的缝隙中,皱缩的花叶在山崖上荡来荡去,倏尔被闷热的空气拖着坠落,落到地上溅起尘埃,迷了行人眼。
王林跪在一条小溪边,因恐惧而难以抬起头,藏在衣裳下的肌肉全部紧绷着,已经一个时辰了,他一动不敢动。
薛浪很久没对他们发过火,以至于他差点忘了,最喜欢折磨他们的,不是贺少堂,是这个男人。
一个时辰前,薛浪满心烦躁地赶到这里,王林守候多时,一见他来,反而像是近乡情怯,说半天开不了口,后来不得不说了,他顶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影卫长昨天夜里走了,调了几个兄弟来接替他的位置,他特意找到属下交代,一定要等到今天才能告诉主子您。”
“走了?”薛浪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去哪儿了?”
王林打了一个冷战,回道:“属下不知。”
薛浪冷笑两声,说:“不知道?马上把他给本王抓回来!想逃,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回来打断他的腿!”
王林为难地说:“影卫长不让我们跟着”
一道剑气堪堪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夜行衣的衣袖后知后觉地断了一截,薛浪残忍地笑着,手上拿的不是剑,只是一根枯枝罢了。
“废物!弄不清谁是主子了吗?等回了大楚”
薛浪顿了顿,背过身深吸了两口气,思绪更是纷乱如麻,他恍惚了,能否回去,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定。
他让王林滚蛋,可一身的病痛和心里的火气总要有所发泄,于是他以树枝为兵器,就地练起了枪,绿叶飞舞,风飒飒兮雨霖霖。
暴雨倾盆而至,雷鸣电闪,鸟兽四散逃命,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