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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方应物离开了会馆,去忠义书坊找姚谦。不是他一定要晚上去,实在是因为他时间太紧张,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办事。

姚谦十分恭敬,亲自迎出大门,又将方应物请到内院一间雅致小厅中,彰显出几分亲近感。

姚先生甚至想送方应物一点点书坊干股,但被方应物严词拒绝了。当然方应物找姚谦,不是没有目的,主要是为了落实自己的宣传计划。

“方公子尽管放心,这次你将我从东厂番子手里救了出来,正愁无以为报!不但在八股时文选集上,今后凡我书坊刊刻的经义书籍,扉页都放上你的劝学诗词,这也是相得益彰!”

“那敢情好!”方应物得到这个回答,彻底放了心。他忽然想起东厂说姚谦这里刊印见不得人的禁书,便又很隐晦的嘿嘿笑了笑,“还有个小忙,望姚先生成全。”

姚谦满口答应道:“但讲无妨。”

“姚先生这里的禁书不知还有没有?可否送给我几套,也好在西行路上打发时光。”

姚谦愣了愣,“书还是有的,但你确定需要这些打发时间?”

方应物厚着脸皮道:“我活了十六岁,还没看过禁书什么模样,这次也让我开开眼界。”

姚谦便对身旁仆役耳语几句,那仆役就匆匆忙忙出了屋。没过多久,他领着另外一人回来了,两人手里都捧着厚厚的一叠书籍。

方应物忍不住上前取了一本,定睛看去,只见封皮上几个大字——姚氏黄历。

这是禁书?这是他印象里应该很黄很暴力的禁书?方应物震惊地扭头问道:“姚先生叫人没拿错罢?”

姚谦叹口气道:“没错,本来历书只有官府才可以颁布刊行,民间不准擅自印制,以免借此妖言惑众扰乱人心,所以历书就是禁书。

但查禁得一直不严,我对此也疏忽大意了,这次到京师一不小心捎带了一批,就被东厂番子盯上成了把柄。

不过我很奇怪,你真打算拿着好几种黄历,在路上打发时间么?”

方应物大失所望,还以为是能开开眼的当代时髦情色读物呢,结果这禁书居然是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