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大学士的脸色不好看,而且见了方应物后,更不好看了。本来显得白皙的脸庞,眼下几乎黑的要滴出墨水。
刘棉花好歹也是堂堂的当朝大学士,他在这种状况下还有心情接见自己,这很让方应物受宠若惊。
他对刘吉小心翼翼地问道:“阁老面有忧色,不知所为何来?”
刘吉怒气冲冲道:“我上朝时,听到议论说,那刘吉是趁人之危进行要挟,同时不忘索要好评和诗词,以此来故意抬高自家身份,所以行为可鄙!
你自己说说,老夫哪里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了?老夫可曾强迫过你么?老夫难道没有帮到你么!”
方应物可以看得出来,从来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从不怒形于色的刘棉花真的生气了。辛辛苦苦做了好事,最后却被众口铄金,谁能忍住不生气?
他想了想才答道:“阁老恩德,晚生铭感于心。”
“别人都说你为了救出父亲去做一些违心之事,比如攀结老夫这大学士,皆是情有可原、孝心可嘉。
但同样的事情老夫这里,就成了沽名钓誉、东施效颦!这是什么道理!这还有没有天理!”
节操一旦掉了,就很难再捡回来。方应物劝不了刘棉花什么,只能很诚恳地回答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罢!”
刘棉花眼前一亮,“此言大有深意,共勉共勉!”
方应物苦笑,纵观史书上刘棉花的一生,还真就是“走自己的路,随便别人怎么说”的一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汉贼不两立!
延绥镇,延是延安府的延,绥是绥德州的绥,合称延绥镇,不过这是以前的老皇历了。
成化九年,也就五年前,当时的巡抚余子俊因为边防需要,将延绥镇向北推进了二百里,镇城设在了榆林卫。
所以说,现如今的延绥镇从地理上与延安府、绥德州没什么关系了,最多只能算邻居。而且延绥镇应该称为榆林镇更合适一些,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称呼改不掉,也就一直叫着延绥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