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不客气地挥手道:“行了,别演戏了!看你也是读过书的,念在同为文人一脉,我就不告官了,赶紧滚罢!”
谢先生唉声叹气,欲言又止,摇摇头走了。
方应物转向仪门,思忖片刻。本来他是不想拜见王恕的,一是因为乡试之前的避嫌,二是因为和王恕秉性不太相合,见面多了容易闹矛盾,所以还是少见为好。但今天都走到这里了,还过门而不入就有点不人情了……
方应物到了外头,找了个写字摊子,临时提笔写一张帖子折叠好挡住名字。又来到巡抚行辕这里,将帖子递给门子道:“我乃抚台故乡亲族后辈,特地求见抚台。”
门子听到后不敢怠慢,迅速进去传话了。不过多久,又出来对方应物道:“老爷正在公堂上,请你去叙话。”
方应物便走过仪门穿堂,沿着甬道走到大堂外,在门口先向里面看了几眼,王恕老大人正高居上首,但在老大人下首落座的却赫然是刚才曾经见到的“石先生”。
方应物暗暗吃惊,能在王恕面前坐着,显然这位“石先生”绝非杂役之流,确实有可能是幕僚。难道自己刚才真“目光如炬”地误会了那位谢某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鸣惊人
方应物站在门外,但堂中的王恕老大人与那位石先生正在说话,一时间并未注意到外面。
方应物便迅速闪避到一旁,离开了屋中人的视野范围,引他到此的仆役见方应物忽然鬼鬼祟祟,只觉得莫名其妙。
方应物心里仔细盘算起来,当前有两个选项,一是抽身走人,避免与石先生碰面;二是就这样进去。
就算要进去,那后面也有两个选项,一是当面拆穿石先生勾结外人舞弊,这是热血青年该做的。但谁知道王恕对此事知情不知情?最糟糕的后果就是王恕本来是知情或者默认……
二是视若无睹,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懦弱怕事者的做法,要让那石先生彻底看不起或者起了警惕心。
就仿佛多线游戏一般,每一种选项都会带来不可测的后果,怎么选择还真是难以决定。不是方应物有选择困难症,实在是对各方面情况缺乏了解,所以才会犹豫。
不明白情况之前,还是谨慎一些好,方应物当机立断地转身就向大门走去。那仆役小跑着跟上方应物,疑惑地问道:“我家老爷正等着,方公子为何要走?”
方应物头也不回地答道:“你去对王公回话说,我突然心中羞愧,决定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