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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应物的忐忑不安中,又过了几日,方清之神采奕奕地回来了,方应物早已经在大门处迎接父亲载誉归来。

寒暄几句后察言观色,方应物没有发现父亲对自己有什么异样神色,他便松了口气。

看来负责整顿风气的鱼御史和张部郎还没有上奏疏,或者说已经上了奏疏,但父亲还没有看到听到,自己还有先入为主的机会!

事不宜迟,方应物将父亲迎接到堂上,又殷勤小心地为父亲端茶倒水,吩咐下人们速速上热毛巾擦脸。

方清之将方应物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万分老怀大慰,老天开眼哪,他终于有点当儿子的样子了。

看着气氛不错,方应物开始酝酿情绪,做出准备拜伏的姿势,低头道:“父亲在上!儿最近做出了一件事,静思己过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今日恳请父亲责罚。”

方清之正饮茶解渴,闻言手一抖,险些把茶水晃出来。他将茶杯放在桌案上,皱起眉头问道:“你做错了什么?”

方应物支支吾吾地说:“前几天出门时,曾经遇到过鱼御史和礼部张大人,也遇到了刘次辅家的公子……他们这几日大概要上奏疏,奏疏里应该会有儿子的名字。”

方清之脸色很奇怪,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鱼跃渊等人?他们的奏疏确实已经有了。”

什么?他们的奏疏已经出来了?方应物大吃一惊。

方清之继续说:“因为此事与为父有些关系,所以为父也看到了奏疏内文。但这奏疏里只点出了刘次辅家二公子的名字,并没有其他人的名字,也没有你的名字。”

方应物又是大吃一惊,那两个官员竟然并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写进奏疏里?他们当场把自己和刘二公子相提并论,并记了自己名字,难道最后也只是吓唬自己而已?

我靠,这玩笑开得可大了,方应物想跳脚。那自己迫不及待地主动找父亲认什么错?这不是自投罗网么?自己要是不说,那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啊。

方应物呆住半晌没动,方清之又饮了一口茶,板着脸问道:“你说说,为什么你会觉得两位大人奏疏里应该有你的名字?为父很好奇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情。”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只弹劾了刘二公子一个人?方应物恍恍惚惚,自顾自地苦苦思索着,不想明白不甘心。

忽然间他隐隐有所醒悟,这绝不是无的放矢,这是某些人要故意小题大做了。